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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弟弟是姐姐的[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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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井，嘉兴西南方向的一个小镇，南为午，又传有人曾于此演说井田之制，故得名午井。

    时南宋理宗年间，午井镇落了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纷纷扬扬的雪花让这座并不繁华的小镇更显苍凉与萧瑟。

    冰天雪地上站着一个不着寸缕的孩，约莫四岁的年纪，白净的面庞，一双眼睛清澈纯净，只是眉尖浅浅的蹙着，似乎在深思，惹人无限怜**。

    铅色的天空下，时间的概念并不是很清楚，孩童的静默没有人知道从何时开始，仿佛刚刚开始，又仿佛已经站了好久。

    在这个年龄段里，大多数孩几乎还停留在父母身旁撒娇。没有任何孩能做出这种如此成人化的表情，困惑，不安与担忧一起酝酿在他黑色的眸里，又被他用无辜的神色很好的掩饰起来。如果不是那副孩童般的脸庞，很难有人能够认为他是一个只有三四岁的孩。

    秦雪摸了摸粗糙的树干，冰凉的触感不禁让他浑身哆嗦了一下，他这才记起自己不是在做梦。

    什么是梦？什么又是清醒？你以为你在做梦，可是梦里那些回不来的景色，那些抓不住的人，那些你为他们流下的泪，伤了的神，黯然的魂，何尝不是另一种清醒？

    秦雪想起了很久以前一个给他们教授心理学的老师说的话。很久以前是一个关于时间的词语，在秦雪的认知，每一个以很久以前开始的故事都会一下将时间提前数百年甚至数千年，虽然此时的他最多也就三四岁的样，可是他总觉得自己已经活了近三十年，那三十年的生活逼真到无以复加的地步，真实到连他自己也不清楚那究竟是梦，还是真实经历过的人生。在梦里的最后一刻，他不慎从泰山顶掉落，然后就像梦醒般他站在了这个小小的村旁。他不清楚自己在什么地方，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活着还是死了。

    这些都是很重要的东西，秦雪觉得如果自己不想清楚这些东西，那他真的会崩溃掉，他无法浑浑噩噩的活着，他也无法像没事人似的把近三十年的东西揭过去，重新开始。

    可是他忘了，还有一个问题远比这些问题重要，那便是活着。只有活着，思考才有意思。

    寒风轻舞，大雪轻扬，终究是三四岁孩的身体，耐不住严寒，倒在了那棵干枯的梧桐木旁。在昏过去的一瞬间，他想到的仍是他的来历，是梦，是穿越，还是他自己是一个有着严重妄想症的患者？

    冬未去，春已来，这个寒冬是老秦这四十多年来过的最舒坦的。老秦是村里唯一精通木匠手艺的人，平时左邻右舍的小桌小椅有了毛病，都是老秦给修理的，村里人敬重他，都会称呼一声老秦。至于原来的名字，却被人渐渐遗忘。

    老秦今年四十三岁了，四十岁恰是一个男人最雄姿英发，壮志凌云的时候。可是不知为什么，雄姿英发的老秦辛勤耕耘了十多年，却只得了一个女儿。此后，媳妇的肚安静的像北山的雪，三年前就连身也埋在了北山上。

    大凡可以凌云的志向都是无法实现，至少在短时间内是无法实现的。这是老秦自己总结出来的道理，就像村头的书生，读了十三年的书，却始终没有考取到任何功名，就像自己，始终想要一个儿却每每不可得。

    可是这回不一样了，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诚心感动了天上的神仙，就在他从山砍柴回来的那天，从一棵枯木下捡回了一个小孩，他，就是秦雪。

    其实有时候壮志凌的云多了，还是有可能实现的。

    老秦始终觉得这是天意，是上天对自己的恩赐，恰好那天家里没柴，恰好女儿那天发烧要喝热水，恰好自己把砍柴的斧磨锋利了，恰好雪不是很大，没有完全遮住那个小孩的身体，恰好那里有一个小孩。总之，老秦现在有了儿。

    抱回来的时候，秦雪早已经耐不住严寒晕了过去，老秦用热水擦拭着他的身，让女儿给煮了浓浓的姜汤，并且难得的往里面切了片野山参，也亏是秦雪刚晕过去不久，老秦就救起了他，否则能不能活就很难说了。

    “爹爹，你说小不点还能活过来吗？”五岁的秦月儿左手支着下巴，用右手捏着秦雪那张比自己还要白嫩的脸庞一脸羡慕地说。

    “能，肯定能，一只老山参，死马千里奔，他一定能活过来的。”老秦肯定道。

    “那我岂不是多了一个弟弟？”秦月儿恍然大悟道。

    老秦揉了揉眉心，“月儿，你也长大了，能不能反应稍微快点，就快一点点就行，总是这么后知后觉的怎么可以？将来人们都说咱们老秦家有个傻女，我看谁还敢娶你？”

    老秦的话，秦月儿完全没有听进去，至少她觉得嫁人对她没有一点威慑，她张了张嘴道，”那以后我的零花钱是不是也就少了一半？”

    “嗯。”老秦皱着眉头道。对自己这个宝贝女儿，他可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他和妻都是老实人，属于那种人一多就不敢大声说话的，怎么生的女儿就安静不下来呢？

    “也就是说以后会有人和我抢后院的李吃？”

    老秦没有理她，仍小心的一口一口给秦雪喂着参汤。

    “也就是说我以后的早餐没有牛奶喝了？”

    “没有！”

    “冰糖葫芦呢？”

    “没有！”

    “花布衫呢？”

    “没有。你再说就连晚饭也没有！”老秦回答了女儿提出的几个问题后，握着勺的手也开始变得颤巍巍的。

    “哦，知道了。”秦月儿吸了吸鼻，小声道，“那先生布置得作业呢？”

    “没有，什么也没有！”老秦斩钉截铁道。反应过来后，又用手捋了捋自己的胸口，“你个鬼灵精，爹说不过你。以后零花钱不会少，牛奶，新衣服，一样都不会少，行了吧。你来喂你弟弟吧，我出去透透气去。”

    秦月儿狡黠的笑了笑，望向秦雪的目光却满是柔和，她不知道他父母到底是如何狠下心来，将一个小孩丢在冰天雪地。“真小气，扔小孩时也不知道给穿件衣服。”她望着秦雪身上的那身蓝布裁剪的新衣，眼愈发的怜惜，也不知道是在怜惜秦雪的悲惨身世，还是在可怜她那件还没来得及穿的新衣。秦月儿伸出尚还有些婴儿肥的小手，使劲的搓了搓，待双手发热后，又贴到秦雪的额头摸了摸。自语道：“还好，不像刚抱来时那么烫了。”

    秦雪此时处于一种奇异的状态，他觉得自己是醒的，因为他能思考，他还在想着那件事，“我到底在哪？我从哪里来？那些我所经历的到底是真是假？”

    就在这时，秦雪突然觉得嘴唇一阵温热，他无法形容那种感觉，不是热水，不是阳光，像春风般，那到底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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