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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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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里,我特地加上了邪石两个字,目的是让这位老太听起来不至于那么别扭,否则他们强挖人家的东西显得多不合理似的。
人就是这样,同样的话,你用不同的词表达出来,那意思是完全不同的。
想到这里,我不禁对自己说,郝挺,你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对自己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这么敏感了也许这就是身在官场的原因,因为我现在是秦默天的秘书,我的心里已经养成了这么个习惯,时刻的暗暗提醒自己谨言慎行。即使面对着的是个年过六旬的老妪,我知道这已经是长期于这种状态下的自然的反应。
人体是个奇妙的结构体,人的思维意识更是如浩瀚宇宙般难以捉摸,奇思妙想的东西随时可以在人的脑海里产生,就象牛顿发现万有引力,因斯坦发现相对论一样。但人却是个规律性的生物,特别是经过特殊训练的人,他们可以不用思维的运动,而通过身体的本能去做一些事。就象我们走在路上,突然看到一个东西向自己飞来,也许只是一片树叶,但这时我们是不会去考虑这玩意到底会不会对我们造成伤害,而只是本能的伸手去阻挡一样。
王新在王省长身边做了三年的秘书,我再见到他时他已经跟我在学校时相识的王新完全不一样,他熟知官场的规则,知道哪些可以说,哪些不可以说。当时我还慨叹,害怕自己根本就不是个合格的秘书,现在看来,只要经过时间的打磨,我也许也会跟王新一样。
“噢,那概是两个月以前的事了,那时候他女好象刚死没多久,”老太道。
在这里,老太没用去世,而直接说的是死,虽然这字很不好听,但想想她也就是个农村妇女,我当然没去计较。
可这就不对了,按说两个月前,曹阳还在区委书记的任上,难道在这种情况下,也有人会对杨丽丽的父亲采用这样力手段
唯一的解释,曹阳在杨丽丽死后,甚至在杨丽丽生前都没有真正的关心过杨丽丽的父亲,甚至村上人都不知道曹阳已早就贵为市委一秘和区委书记。
在农村,虽然有人不畏官,不怕被官欺压,但主动去欺压官员的家人,这绝对没有。毕竟象清朝开国状元傅以渐那样千里修书只为墙,让他三尺又何妨万里长城今犹在,不见当年秦始皇宽阔胸襟的人并不多。
想到这,我对曹阳的为人又有了点不耻,虽然在听说曹阳在幕后谋杀刘婕的黑手后,我对他的情感从感激变成了一丝丝愤怒,但现在,我觉得这个人恐怕并不是这么简单,也许他本身就是个唯利是图的小人,心狠手辣的歹徒,可笑我还一直将他当成恩人一样。
知道了地址,我去到居委会,我不想让居委会的人知道我的身份,只是简单跟他们说了杨丽丽父亲的情况,然后将自己身上的钱全部掏了出来,希望他们能安排人对杨丽丽的父亲加以治疗,同时可以将他安排到敬老院或福利院这样的福利机构。当然,我承诺以后会定期给杨丽丽的父亲送钱过来,以保证他的生活与治疗用度。
居委会的人还算客气,在收下钱后给了我一张收据,还答应我一定办好这件事。
从居委会出来,我没有再去杨丽丽的家,我害怕再见到他父亲那落魄的样子,那样只会引起我的再度心酸。
看到杨丽丽父亲这样,我又再度想起了齐小倩的父母,同时在心里也开始鄙视,甚至憎恨起自己来。郝挺呀郝挺,你还在心里腹诽曹阳,你现在不也在做着相同的事情么齐小倩死了,可她的父母还活着,这么长时间,你去想过他们,照顾过他们么怎么说他们也是你孩子的外公外婆,这么长时间你带着孩子去看过他们一眼么他们已经失去了女,难道你还要让他们永远见不到外孙一面那可是他们唯一的骨血。
就算他们曾经为了几万块钱伤了你的心,可站在他们的角度你是否可以理解失去了女,他们也就失去了依靠,他们才六十岁不到,他们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只有足够的钱财才能使他们空落落的心灵有一点点安慰。
想到这,我立即又去买了些水果和食品,并顺道又取了一万块钱。
刚才我的钱全部给了居委会,身上只有一些零用钱。
当我开车到齐小倩家,看到我的出现,齐田胜惊讶得差点合不拢嘴。
同样惊讶的还有我,一年的时间不见,齐田胜已经苍老了许多,甚至我从他的身上还看到了杨丽丽父亲的影子。曾经我在曹阳家的旮旯里见到的杨丽丽的父亲就象现在齐田胜这样,头发花白,身躯有点佝偻,整个人脸上都是那种木然呆滞的表情。
“爸,我我来看看你们,”我道,这一声爸我是顺然出口的,没有半点停顿和犹豫,比齐小倩在世时叫得都顺畅。
虽然跟齐小倩结婚后,我就开始叫齐田胜爸,可齐田胜在我面前的优越感让我每次面对他时都有一种心悸,所以每次叫他我都觉得很惶恐。可现在,位置完全颠倒了,齐小倩也去了,我反而叫得顺畅了许多。
“哎哎来了好,来了好,”齐田胜有点语无伦次了,而且我居然发现他布满血丝的眼里似乎盈上了两滴混浊的泪。
齐田胜将我让进屋,然后忙不迭的向卧室跑去,“老太婆,郝挺来了,郝挺来了,”
他的声音有点颤抖
房间里,并没有听到齐小倩母亲那标准的尖细的嗓音,更没有人冲出来。
我奇怪,将东西放在客厅的茶几上,跟着齐田胜来到了房间。
这个家我来过很多次,虽然每次来给我的都是压抑与嘲讽,但我对这个家还是太熟悉了,东西还是那些东西,但人却不再是那样的人。在卧室里,我看到齐小倩的母亲正躺在床上,听到齐田胜的声音,她也只是抬头望了望跟着他进屋的我,并没有说什么。
“爸,妈这是怎么了”我连忙问,我明显看出来,齐小倩的母亲状态并不好。
“唉,自从小倩去世后,你妈就经常伤心,后来不知道怎么的,人就老是头晕、浑身乏力,现在班也不上了,只能在家休息,”齐田胜道。
“那怎么不去医院啊,有病得去看医生啊,”我道,此时我的心里已经对他们完全没有了恨意,只是对一个病人的关心。
“去看了,医生说没什么,就是伤心过度,”齐田胜道,“这样的病医生根本没法治,完全是心病,唉”
听到齐田胜的叹息我心里的刺痛更加深了一层,这是曾经多么飞扬跋扈的一个人,坐在财政局科长的位置上,多少人对他投以谄媚的微笑和溜须的奉承,可一旦他跌落,再经受着接二连三的打击,现在也只是落魄的人一个。
我忽然发现,齐田胜和杨丽丽的父亲是何其的相似,他们都曾经有令人羡慕的位置、令人敬畏的权力,可一连串的打击已经使他们华发早生,雄心早死。他们现在的活着,无非就是在数着日子过而已,他们还有什么未来还有什么希望没有,他们什么都没有了,他们现在所拥有的则是时间,而这些对于年轻人来说,怎么也不够挥霍的时间,在他们这就是煎熬,他们一日接着一日的重复着痛苦、思念,甚至对年华老去的慨叹,可他们无能为力。他们享受不到幸福满堂、孙绕膝的天伦之乐,他们拥胡的只是孤独、失望,甚至绝望。
自从计划生育实施一段时间以来,一个新的名词就常为人们所听到失独老人。这些人响应了国家的计划政策,成了第一批独生子女家庭,可当他们失去生育能力后,他们已经成年的子女却先他们而去。
在中国传统的家庭观念中,基于养防老和传宗接代的考虑,孙子不仅是血脉的延续,也是精神的寄托。因此,这些人在失去了血脉的延续后,更希望去精神的寄托,生活的希望,他们在别人孙满堂享受天伦之乐之时,却只能在回忆中加剧痛苦,甚至他人这一辈子将生活在这种凄苦之种,而当他们年迈,渐渐失去劳动能力,没有了收入,而且各种老年疾病袭来的时候,他们除了情感的煎熬外,还要随生活的窘迫与艰难。
虽然对齐田胜和杨丽丽的父亲来说他们失去了女,但还有外孙,应该说血脉已经得到了延续。可当齐田胜夫妻从我那拿走那五万块钱,我毅然决然的说出以后再也不想看到他们的时候,我想他们已经不再幻想着我的子与他们有多么浓的亲情。
在中国这个自古男当家,养才是延续香火的年代,虽然男女口头上说平等,可绝多数,甚至超过百分之九十,孩子还是跟着父亲姓,也就成了父亲家香火的继承者。
不,我不能让他们这样下去,也许再过那么一段时间,杨丽丽父亲的现在就是齐小倩父亲或她母亲的未来。他们现在需要温情,更需要亲情。
可忽然我又想到,这不会是齐田胜夫妻俩在我面前演的一出戏吧,他们当时拿走那五万块钱的时候,何曾提到过孩子的事如今怎么会成这样不过,看着他们这样,我怀疑不怀疑已经不重要了。
“爸、妈,要不让孩子来跟你们住一段时间吧,”我道,我没说原因,我想齐田胜应该能明白我说的是什么意思。
“真的郝挺,谢谢你,我一会就去接孩子,”齐田胜还没有回答,齐小倩的母亲已经一掀被子,下得床来,然后穿上鞋子就准备往外走。
可当她刚站起来的时候,却又猛的向床边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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