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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曾经年少春衫薄[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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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为朔方伯之子鲍仲清和苍术郡郡守之女苗玉枝的大婚之日。

    能够掌控整个齐国三成的车马行生意,鲍家的财力自是毋庸置疑。鲍氏的生意,当然也不仅仅局限于车马行。而是以车马行为基础,向各??领域扩张,早已经编织成了一张密集的商业网络。

    举一个很简单的例子一重玄胜虽然重金收购了金羽凤仙花的生意,要将此花送往楚国,仍需要借助鲍家的渠道。

    在齐国各大名门里,只以财力而论,鲍家恐怕仅逊于贝郡晏氏。

    鲍仲清娶妻,装彩礼的车队,排开足足十里地,这头望不到那头。

    在苗家所在的桂城,一度阻塞了交通。

    大齐王都,寸土寸金的临淄城里,亦是披红了整整三条街,要摆九天的流水席,寓意天长地久。

    鲍氏一门三伯爵,论及权势地位,在大齐帝国亦是一等一的世家。

    朔方伯鲍易乃九卒统帅、当世真人,掌九卒之湮雷,是站在大齐帝国最高层的人物。

    昌华伯鲍宗霖很早之前就卸了官职,在位于银翘郡的鲍氏族地闭关修行,一心冲击洞真。而英勇伯鲍珩至今仍征战于万妖之门后,手中亦握军权。

    这样的顶级名门嫡子大婚,场面自是盛大非常。

    甚至于被有些好事者称为“伐夏大胜后齐国最大的喜事”,

    能够在婚事当天坐进朔方伯府里的,都可算是身份地位的证明。

    随便扔一块砖头进去,很难砸到五品以下的官员。

    车水马龙,聚集的都是官车。

    门庭若市,拥堵的都是贵人。

    朝议大夫宋遥都亲自到场,在婚宴最高潮为新人亲笔写下贺词。

    苍术郡郡守苗旌阳,正是宋遥的门生,据说已经触摸到了神临境的门槛,有很大的机会再进一步。

    鲍仲清和苗玉枝的婚事,也被视为朝议大夫宋遥与九卒统帅鲍易在政治上的靠近。是强强联手的讯号。

    大胜夏国之后的齐国,又多出了太多的利益可以分割。这亦不过是浩荡朝局里的一缕掠影。

    不过朔方伯府外的流水席尚在继续,鲍仲清本人却在成亲的第二天,就放下娇妻,走进了稷下学宫

    ——这本是伐夏战争结束后,天子对有功之臣的赏赐,给予年轻人在稷下学宫进修的机会。

    他自然承继的是鲍伯昭的遗泽,鲍伯昭虽然在午阳城外兵败身死,但前期扫荡东线诸府的功勋,也不会被完全抹去。

    鲍仲清新婚第二日,便去修业,其勤其勉足见,一时传为美谈。

    同一批进入稷下学宫的,还有姜望,重玄胜,李龙川,李凤尧,晏抚,重玄遵、王夷吾,文连牧,谢宝树等人。

    王夷吾所背负的禁令,是不许入临淄。开在临淄稷门外的稷下学宫,却是没有问题。

    这些人在伐夏战场均有出彩表现,也就一个谢宝树有些突兀。

    但细论起来,姜望和重玄胜在东线战场获得的所有功勋,都要归于谢淮安的领导。

    而他本人作为东线主帅,主导战局,先一步击穿夏军防线,杀死了大夏奉国公周婴。更是攻破贵邑城,生擒夏天子…归齐之后,赏功却是密,几乎虚应了过去。

    这些当然都是折给了谢宝树。

    齐人论功,自来功是功,过是过。可谢淮安以如此大功,要保一个谢宝树的前途,便是天子,也不能不斟酌。

    重玄胜说谢宝树是谢淮安视如己出的小心肝,也是真没有说错。堂堂当世真人、名列政事堂的朝议大夫,在战场上给足了谢宝树机会,事情发生后,又铆足了劲去补漏…便是待亲儿子,好成这般的也不多!

    除了本国的这些年轻人之外,此次齐廷还向东域诸国开放了少许名额。

    如弋国简劫入学宫是因阎颇之功,容国林羡入学宫是因欧阳永之死,旭国李书文入学宫是因西渡夫人之功,昭国顾焉入学宫…是因为国君亲自来朝齐天子。

    这是稷下学宫近些年来开放名额最多的一次。

    每一个进入学宫的名额,都可以等同于巨量的资源付出。这亦在侧面上,说明了齐国此次伐夏的收获之大。

    稷下学宫就在稷门外,但很多人终其一生,都未见过学宫内的风景。

    它实在太重要,几乎可以说是大齐帝国的命脉所在。

    又实在太神秘,轻易不对人放开真容。

    稷门外行不过十余里,就能见得门楼。

    高大的石牌楼伫立在此,已经缄默了千年。没有太多繁复的雕饰,质朴而大气,贯穿了时光。

    牌楼上刻着的“稷下学宫”四字,是齐武帝当年亲笔书就。并不如何金戈铁马,也不藏锋隐势,反有一种任性自然、随性洒脱的姿态。

    仅以这幅字而论,与其说是帝王,说是名将,倒更像是某位狂生名士。

    对于这位传奇人物,姜望神交已久。

    此刻免不了站在牌楼下,对这幅留字细细瞻仰。

    刚从学宫里走出来的、素以严厉著称的教习鲁相卿,见得这一幕,关住了本来准备大声呵斥的嗓门,

    默默地候在一边。

    虽则说入学宫论师生,尊卑有序…但武安侯这不是还没走进来么?

    而且怎么说…不愧是大齐最年轻的军功侯爷,不愧是武安侯!对武帝多么尊敬,又多么有悟性,看他那认真的眼神、坚定的棱角,显然是完全能够感受武帝这四个字的神韵。

    难得,难得。

    这样优秀的年轻人,已经很少见了!

    稷下学宫的特殊性,完全隔绝了姜望的感知。以至于他迟了几息,才发现这位年迈教习的到来,

    连忙欠身行礼:“这位先生,敢问尊讳?我名姜望,奉天子之命,特来学宫。quot;

    多有礼貌!

    鲁相卿很满意,僵硬惯了的脸上,也生扯出了笑容:“老朽姓鲁,是乐安郡由弭人,元凤十九年治沧郡有功,成就金躯玉髓。后来进了术院,潜心为国研究军阵道术,虎岳啸海就是老朽当年研究出来的,至今沧郡郡兵都还在应用元凤三十七年进了稷下学宫,担任教习至今,一晃已经二十年过去啦!说起来,养心宫主、长生宫主,我都教过的。quot;

    他本来还想插讲一段自己当年在战场上的事迹,念及面前这位年轻侯爷的勋绩,终是遗憾作罢。

    “鲁先生。”姜望肃然起敬:“姜望来得迟了,劳您久候,实在不该。”

    “哈哈哈,不说这些。”鲁相卿看了一眼姜望旁边的丑汉,笑着说道:“让你的部下回去吧,我这就引你进学宫。quot;

    “呃,这是我的书童。“姜望解释道:“我的修行基础很不牢固,陛下特许我带一个伴读书童入学宫。”

    这其实便是天子给他一个荫庇入学宫的名额,算是对新晋武安侯的优待。

    他于是带上了……廉雀。

    鲁相卿起先只是乍一看了一眼,觉得怪丑的,料想应该是武安侯在战场上的旧部,

    这会细一看……

    竟还不如乍一看。

    他难掩讶色:“这般大龄的书童?

    他倒是没有什么坏心。言下之意,你武安侯就算能荫庇一人,也该找个年轻的、有前途的,如此才能对得起稷下学宫入学名额的珍贵。

    廉雀闷了半天,这会终是忍不住了,瓮声道:“先生,我跟姜望同岁!”

    “啊,那什么……走吧。”

    鲁相卿随手结了个印,便见高大的石牌楼之后,慢慢显现一条青石铺就的道路,蜿蜒着展向云雾深处。流云薄雾间,是隐隐的宫阁楼台,真如仙境一般。

    这位稷下学宫的老教习,一边在前领路,一边若无其事地跟姜望解释:“进出稷下学宫有一套专用的印法,每天都不同。今日是乙午印。quot;

第六章 曾经年少春衫薄[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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