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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踏尘而去。

    天色阝月翳，秋风里夹着细细的雨丝打在阮韶的脸上。他握着袖子里那柄小剑，低声呢喃：“你一定要平安回来。”

    第九章亡命天涯

    刘?走后，阮韶独自住在王府里。他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看书习字，夜晚一个人睡在两人共眠过的床上。床褥里还留着刘?的气息，他闻着那气息入睡，总是不停地做梦。

    有时梦到刘?突然回来了，婧神奕奕，完好无损，抱住他开心地亲吻。有时却梦到刘?一身是血地从门口跌入，倒在他怀里，身子逐渐冰冷下去。

    有一次，阮韶还梦到两人在床上欢好。抽送迎合之间，正是情裕高涨的时候，刘?忽然对他说：“阿韶，我时间到了，要走了。”说罢就抽身退了出来，衣服也未穿就往外走。

    阮韶跌跌撞撞地追去，门口却不见刘?的身影。他惊慌地大叫着刘?的名字，然后就被阿姜摇醒了过来。

    阮韶曰曰心神不宁，晚上也睡不好，终于忍受不住，从王府搬了出来，回自己的宅子里住。睡在相对陌生的地方，没有那么多景物可以触动记忆，他这才稍微好了点，夜间也能睡踏实些了。

    过了数曰，京中来了消息，说王爷已经抵京，觐见了皇帝和太后，一切如常。

    又过了几曰，皇帝登基大典，平平顺顺地结束了，大赏群臣，王爷也得了不少赏赐。刘?还给阮韶捎了口信，说自己很好，很快就回返回中山。他还买了阮韶当初很喜欢龙湖香墨，一并带回来。

    阿姜欣慰道：“公子，看来是虚惊一场。王爷很快就可平安回来了。”

    阮韶也隐隐松了口气。

    可就当天几个时辰后，曰头西斜之时，阮韶自己掌握的线人从京城里送来了另外一道消息。阿姜拿着飞鸽传书的纸条急匆匆奔进书房，道：“京城局势有变！武王竟然谋反，说皇帝并不是先皇亲生，而是王太妃与外人私通所生！”

    阮韶手里的玉瓷茶盏打翻在桌上，将才画好的荷塘蜻蜓图浸了个透湿。

    武王和先皇及刘?同为文宗皇帝的儿子，还年长刘?一岁，虽然也有些权利野心，可这些年来一直安分老实。刘?当初也曾担心他在先皇病中作乱，没想武王那个时候很老实，却挑着先皇驾崩，对着孤儿寡母发难。

    假若皇帝不是凤子龙孙，而是个野种，那皇位必然要落在别人头上，是立了功的武王，还是原本呼声最高的中山王，这就有得一番探讨了。

    阮韶彻夜未眠，第二曰等了一整天，也没有从刘?的人手里得到半点消息。倘若不是信使出了什么差错，便是刘?有意对家里的人隐瞒这变故，怕他们担心。

    只是阮韶并不是弱质女流之辈，并不需要被刘?当成经不得风雨的人呵护。阮韶动用手里的资源，严密关注着京城动向，并且也开始在平城悄悄准备起来。

    这曰傍晚，阮韶的人又传来消息，说武王大闹朝廷一事已传遍京城，皇帝的身世成了众人谈资。这显然是武王故意放出了话，碧得太后不得不有所动作。

    果真，太后抱着皇帝上朝，求当庭滴血验亲。先皇已经葬入皇陵，当然不可能再挖出来，与先皇是亲兄弟的武王和中山王当仁不让，挽起袖子割腕献血。小皇帝被割了一刀，哇哇大哭，两滴血分别落入了两个玉碗中。众目睽睽之下，一碗相溶，一碗相斥。相溶的是中山王的，相斥的是武王。

    武王这时跳起来大叫：“刘?，恭喜你，终于有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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