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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集 六月飞霜 第十二章 其志若何 剖心置炰[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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厅内一时无人开口说话,只剩烛火燃烧时偶尔发出些噼噼啪啪的轻微爆裂声。
祝雅瞳深知爱子心惊肉跳,伸手举起茶碗想分散他的注意力,助他略缓心绪。
却听青瓷碗盖发出一阵细密的脆响,竟是持碗的手微微颤抖所致……“咕咚咕咚!”吴征猛地抓起水壶,对着壶嘴又是灌下大半壶,抬臂也顾不得形象在嘴边与发际一顿乱擦,重喘了一声道:“付柳?呢?”
“跑了……你好聪明……”祝雅瞳默运玄功,神智一清,亦猜测爱子再怎么聪慧绝顶,陡逢这等大地窟又不止这一处!”
“你……你这是引火烧身……”祝雅瞳平静而坚定,仿佛方才的不安与慌张已成过去,现下已打定了主意一往无前。吴征不明这一份决心从何而来,只是禁不住担忧道。
祝雅瞳俏目灼灼,不由自主地一抬手,半道生生忍住臂弯一转,水袖一拂似在捋平衣角柔声道:“现下还有些事不便与你说知,但如今夜一样,时机一到我都会原原本本告诉你。我与你说过此生此世都不会害你,僖宗遗藏于你我二人均有大用,既已现于眼前断无错手之理!当然,我也不是傻子,那遗藏你知我知,就让它安安静静呆在那里,他日若有良机再同去取出不迟。忧无患那帮人既是前朝余孽,此刻一心都是些异想天开的复国之念,断不肯以此重资馈赠三国帝君。
宁鹏翼花了偌大的心力布局至此,你难道不想知道他要咱们祝家做什么事么?”
“我真的不知道你要做什么!”吴征茫然摇头,复又坚定道:“我有国有家,亦负师门大恩,决计不会拖他们下泥潭。你若是如贼党一般想要谋夺江山社稷,我是断然不会助你的。若你有这等想法,劝你早早打住。你于我有大恩,我不想他日与你刀兵相见。”
祝家已是富甲天下,还要这等财宝做什么?除了要颠覆江山,吴征实在想不出任何理由。
祝雅瞳目中止不住闪过一丝愠怒之色,旋即凄然摇了摇头道:“我只是个女流之辈,不想做皇帝,这一点你大可放心。”
吴征暗暗松了口气。念及祝雅瞳过往待自己的诸般好处难免自责,现下有些尴尬,忙转了话题道:“索……前辈处怎么办?”
“嫌疑甚大,只是我还想不明白哪里出了岔子。”祝雅瞳婉转沉吟道:“我虽不在门中,一切却了若指掌!雨姗此前从未来过大秦,也少见外出,即便离开亦是结伴同行,往返也不过三日。要么就是燕皇有令,天阴门倾巢而出,她也从未独自行动过,这里头究竟有什么缘故?”
了若指掌?吴征忽然想起一事,试探着道:“倪前辈?”
祝家势力再大想渗透进天阴门,尤其是这一代的中坚弟子里势所难为。祝雅瞳还能了若指掌,只能是同门师妹里有精明又绝对可靠之人通风报信了。倪妙筠曾被祝雅瞳遣来迭府外宅接应吴征,这一份超乎寻常的信任等闲不能为之。只是不知道倪妙筠又是什么来头,能得祝雅瞳青眼。
“你真的好聪明,可惜,可惜。”祝雅瞳赞一声叹一声,不知今夜的叹息是否比她此前的日子加起来都多:“以后你自然会知道妙筠的来头。至于雨姗那边……她忽然对你说出这些话,正是孟永淑忽然被诱走还泄露了我们的身形,原本说起来倒真像贼党中人暗中坑了咱们一把。可锦兰庄里高手不多,本就拿咱们没办法。泄露了身形又能如何?再与你那湘儿所言的联在一起,像不像原本计划周密陷孟永淑于不义,只是料不到我会向付柳?亲自出手,杀得他们措手不及。贼党没奈何只得依原先的计较强行为之?”
“像!索……雨珊若是贼党暗子,当下有柳前辈等人在身侧,无论如何是知会不到的。”吴征连连点头,大以为然。
“此计当是忧无患之策,他其实也留了退路。索雨珊之言含混不清,便是出了岔子也不过就是忙中出错没看清,加之她身份清白,轻易便可搪塞过去。只是谁也料不到你的湘儿还有这等……眼光……”念及瞿羽湘所言的下流浪荡事,祝雅瞳不无恼怒地瞪了吴征一眼:“这人心机深沉,欲挑起长枝天阴之争,甚至欲假我之手除去孟永淑。哼,这么大的一盘棋,他玩的了么!”
吴征又是一阵苦笑道:“你们的心都好大,我的小心肝快受不住了!那个,湘儿说的话十分可靠?”
“原本当是索雨珊的话更靠得住些,出奇不意地来上这一手倒真叫我们自乱阵脚。现下么,瞿羽湘值得信任!前头发生那么多事,她还受过求死丹之苦更不敢骗我。她都能有些旁人没有的本事,我自然也有。”
“索雨珊那边怎么办?”
“你们不必理她,我自会应付过去。让她做暗子既巧也有拙,索雨珊历练不多心智不厚,要瞒过她不难。”祝雅瞳见吴征忧心忡忡,真是不甚之喜,又道:“今夜说了那么多秘密,不妨多说些。看你的模样,是不是很担心我?”
“是。”吴征摊了摊手道:“忧无患隐于暗处妙手连连,至今还只可惜让付柳?逃了。”吴征拍着她背脊道:“好累了,先睡一觉。”
郎君归来可安心,不过片刻陆菲嫣香沉睡去,吴征却瞪着双目直到天明。宁鹏翼丧心病狂般流毒至今,吴征只觉被一张弥天大网罩住,网口正在一点一点地收拢。曾对顾盼言道只需这一代弟子成长起来,昆仑派的危机便过去了。如今想起一如梦呓般可笑……吴征睡不着,祝雅瞳同样不得安生,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祝家有军资却无军队,这是自发迹起便无一位家主敢去触碰的禁忌。不是不想,只是临朝轰塌得太快,祝家尚未将庞大的资财转作军力,三国忽然就在世间各霸一方。中土虽未一统,可也迅速恢复安定的局面,祝家再无机会。
为与爱子相认,祝雅瞳苦心积虑找出一条夹缝中求生存之路。原本望以倾尽家底明里资助燕国,暗中扶植凉州之策,令两国这场战争旷日持久地打下去。燕秦两国战得越久,天下越发有变数,最好打得天下大乱群雄并起。彼时以奚半楼镇守凉州御敌国门之外的威名,功高震主,其必与大秦皇室产生难以调和的矛盾,最终反目成仇。
凉州一地虽荒僻,但幅员辽阔,与大秦更是地理要冲。即使独立成国,大秦为免唇亡齿寒仍得忍气吞声,甚至告急时还不得不出兵援助。再得祝家暗中支持,百来年的国祚还是有的。
不想栾广江雄才大略,大兵压境时正奇并出,攻打三关之外还偷袭亭城。更想不到爱子居然将亭城燕军一网打尽,战事出人意料地提前结束。之后引发的一连串变局谁也无法掌控,祝雅瞳手中木偶线断,出师不利。
一场心血尽付东流,祝雅瞳不得不退而求其次寻机来到成都。一来与爱子日夜相处稍缓相思之苦,二来亦可助他在大秦朝廷里顺风顺水。他日无论燕秦战事再起,或是吴征位极人臣大权在握,未必没有机会。只是现下这一条路就太苦太难,祝雅瞳只凭一股执念强自支撑,煎熬无比。
僖宗遗藏犹如暗夜中的一束火光点亮前进的道路,祝雅瞳怦然心动!搜罗天下十余年的民脂民膏封存在地窟里,其财富之庞大不可计量。而宁鹏翼留下暗香零落一心祸乱中土,祝雅瞳虽不齿其作为,可无论暗香零落还会采取何种手段,若能从玉石门板后得知前朝因缘,再顺水推舟,与吴征母子相认之日可期。天下大乱这一点对祝雅瞳确有致命的吸引力!
屋内四处角落里以铜盆盛着降温的冰块,一身罗衫仍被汗水湿透。祝雅瞳起身解衣随手??开,目光落在胸前一对肥满挺拔的圆隆美乳上。生就国色之姿,祝雅瞳并不太过在意,二十年来她最悉心保养的便是这一对胸前妙物。它们依然如少女的乳房般肤质幼细,透着白玉色的肤光。顶端两点鲜蔻亦是极圆,仿佛两颗上好的血珍珠,被下方两片铜钱大小的粉红乳晕一衬,真如梅开托蕊。
臆想之时,这是一对只属于小乖乖的宝贝。饥饿时任他吸吮,待吃得饱了,或许还玩闹地舔上两下,咬上几口,在娘亲微疼着爱怜笑骂之时,得意地咯咯憨笑。祝雅瞳死死攥着双拳,指甲都已深陷肉里:“锦兰庄!该去会一会蒋安和了。
志在必得,志在必得!”
…………………………………………………………………………………………………………………………………………………………孟永淑自晕迷中醒来,脑子里仿佛灌了铅般沉重,四肢却是轻飘飘地使不上一点力道。混沌一团的思绪好容易渐渐清明,才忆及一见那名男子转过屋角,便再也忍不住追了上去。虽只是惊鸿一瞥,但那张可恶的脸,那双朝人胸脯上毫不避忌地乱瞟,尽是淫邪之色的桃花眼早深入神魂,一辈子也忘不了。是他!当年祸害自己的三人之一!
隐忍,计划,全数抛在脑后,他跑得不快,分明在诱自己近身。姜如露守在原地未曾跟来,祝雅瞳进了房门后不见踪影,天阴门的同道不知身在何处。可是管不了了,追过几处屋舍,孟永淑奋力一跃,猛刺的长剑剑尖颤抖,发出嗤嗤的声响。
桃花眼已驻了脚步正在等她,待剑尖将至己身才屈指在剑身上一弹。一股诡异又霸道的潜劲传来,仿佛一处黑洞将孟永淑的内力全数吸走化去无踪。潜劲余势不绝,打得剑身大震,孟永淑手腕酸麻拿不住剑柄,长剑被震得脱手飞去。
“你……你……”孟永淑又惊打了个颤儿骂道:“恶心,恶心!当年你们也能下得去棒儿?你们真恶心!”
“他妈的滚蛋!”戴宗昌怒吼一声,吓得浮流云缩了缩脖子一溜烟跑了。
“狗贼!狗贼!贼就是贼,收的也都是这等人物,狗改不了吃屎。”孟永淑喘息着冷声骂道。
戴宗昌嘿嘿冷笑着走近,一把按在孟永淑胸前,然而原本厚实的软肉空空如也。他目中忽然泛起嗜血的光芒,舔了舔唇道:“大爷当年插得你哭爹喊娘,这就忘了?呵呵,你这对奶儿原本也是上上之品,白白切了未免可惜。大爷当时东躲西藏久未开荤,倒是正好煮得酥烂吃下肚子里去,倒是真化成一泡屎!”
“那又怎样?”孟永淑怡然无惧,仍是冷笑着嘲弄道:“你们这帮狗贼终当不得好死,一个个喂了野狗,可好不到哪里去。就算到了地狱,被你们残害的冤魂也会排队来索怨报仇,你们永世不得超生!”
“人不见长进,倒是牙尖嘴利了不少。只可惜你这副尊容还没了奶儿,本大爷实在硬不起来,否则再打你三天三夜杀威棒,让你上下三张嘴儿全都合不拢,看你还说得出话来不?”戴宗昌也不动怒,自顾自将托盘上的饭食与各种粉末混在一起搅搅拌拌。
“当年你还有同伴三人都没让我就范告一声饶!”孟永淑扬了扬头,那张仿佛从地狱中走出而被扭曲的面容竟泛起高贵与圣洁:“现下就你这把老骨头还敢胡吹大气?当真不要脸皮!”
戴宗昌将粉末拌匀之后皱着眉转身道:“硬气倒是硬气,又有何用?你当是我们治不了你?只是你不值那个价钱!”
他点了孟永淑穴道,一把捏开她下颌将拌好粉末的饭食塞进,强行喂了一整碗道:“现下也一样,留着你一条贱命只不过还有点用而已。”
孟永淑哑穴被制骂不出声,心下却忽有些明悟!当年若是贼党三人要自己乖乖就范,只需告知要残虐肢体,自己未必撑得下去。可贼党直接用刑切乳砍面,那又是什么缘故?
恍恍惚惚直至夜半,两臂被吊着已麻得失去知觉。忽闻门开之声,孟永淑虚弱地抬起头来,只见一人身材高大,肩部高耸,面上带着只淫邪的鬼面。
“是你吧,一定是你!”二十余年前的梦魇袭上心头,那个怪笑着,武功却高得骇人的假面公子哥儿。孟永淑鼓起剩余气力挣扎着,震得脚镣哗哗作响,喑哑的嗓音也拔高了尖吼道:“狗贼!狗贼!忧无患,你不得好死!”
鬼面人被遮去了面容看不出喜怒,伸指搭了搭孟永淑的脉门,又在脖颈旁大血管一按道:“是我。冤家宜解不宜结,你又何必惦念我许久?”
“呸!”孟永淑一口唾沫喷在忧无患面具上道:“狗贼!我时刻都惦念你,时刻咒你祖宗十八代生子世世代代为奴,生女世世代代为娼!”
“哎。”忧无患一副唾面自干的模样坐下,以垂怜的口吻惋惜道:“放了你一条生路,原本你可以平平安安了此残生,又何必如此?蝼蚁亦知惜命,你连蝼蚁之智都不如。”
“只恨我智计不足,不能将你们这帮狗贼千刀万剐!可恨!可恨!”
“口舌之争复又何用?我为刀俎你为鱼肉,你只能任我宰割。”忧无患叹息着摇摇头道:“只是在下要先与孟仙子告个罪。孟仙子如此惦念鄙教,感恩之心当是没得,恨之入骨倒是甚像。在下观孟仙子此前所为,死在鄙教手中怕是毕生所愿?鄙教有负孟仙子,本当圆了这一番心愿也算了解一段往事。惜乎你又是长枝派门徒,若是死在鄙教手中,平白惹下个天大的干系。鄙教势单力薄不愿惹这麻烦,只好将孟仙子送至旁人手上终此一生!这一席话便当是送孟仙子上路吧。”
他说话的声音忽高忽低变幻无定,更如梦呓一般,孟永淑激愤的思绪渐渐平静,竟如孩童时听着儿歌止不住睡意入眠……
【】第六集 六月飞霜 第十二章 其志若何 剖心置炰[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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