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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零四章陷阱丛生,步步惊心[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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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微居 h小说 一零四章陷阱丛生,步步惊心
“请坐。”公安长客客气气:“你们谈谈本月四日下午的事。哦,就是废品王挨揍的事。”
“对。你们要说清楚,是谁指使工人打人的凶手是哪些人”披肩女警察板起小脸,抢先话。
“凶手谁是凶手”老谢一听就火了:“你们怎么认定我们的工人就是凶手呢”
说到这,他一把捋起自己的袖子,“看,我的胳膊让废品王打成这样。他算不算凶手”
“还有我呢”老胡咕哝了一声,顺势拉起自己的裤腿━━一条长满汗毛的腿袒露在人们眼前。腿上,青一块,紫一块的伤痕历历在目。
“我本来是拉架的,”老胡说:“废品那个王八蛋却狠狠踹了我好几脚。他是不是凶手”
“嘻嘻”看到老胡腿上的伤,两个小伙子差点乐出声来。他们清楚老胡腿上的伤是搬运钢坯时不小心撞的,昨天晚上在公司医院包扎,两个人正好在现场。
“还有,他废品王骂我们工人是臭苦力,对我们工人动手动脚的,有没有罪这种人,难道不该打吗”老谢的嘴只要一张开,就别想让他闭上。
嗬,漂亮公安长津津有味地听着这两位厂长胡编乱造,心中不住地喝彩。
这样的问话已经毫无效果可言了,最后连这个女警官也不得不放弃这个审问了。
早晨,厂区的汽笛刚刚拉响,朱鹏宇就醒来了,他翻身下床,深深吸了一口窗外的空气,心里涌起一阵连自己也想不到的充实和愉快的感觉,昨夜刚刚上床,他还觉得窝心,给国家干活,不要进国家的“班房”可是转眼一想,坏他的小人是吕副书记,这与国家有什么关系党内出了坏分子,廉政的官员当然要成为受害者。
再说,自己不过是喊了一句气话,吕副书记能定他什么罪唉,管他呢,眼前,钢水合格了一件喜事,五号炉技改方案出台也是一件事,他没精力为吕副书记耗费心思了。
不过,他担心的是任市长,这位市长别看年青,却有一双火眼金睛,视觉如神。临泉市的经济乱成这个样子,全是吕副书记和葛副市长两个混蛋造成的。别的不说,单就企业改制一件事,他们二人就做了不少手脚。据政府经济部门的朋友说,临泉的企业改制后,几乎家家都有他们的权力股份。
不然的话,你的改制方案就通不过。两个人一个把持政府财权,一个把持市委人权;又自封为临泉市党政班子的接班人,厂长经理们谁个不怕
现在这任市长一系列的独立特行做发固然法令人敬佩,但是以吕副书记的精明和葛副市长的阴损,他们对任市长不会甘拜下风的,如今出了废品王这类事情,会不会成为导火索,引发他们和新市长的矛盾呢
他相信,来者不善,善者不来。既然新市长敢啃北辽这块硬骨头,他肯定会有能力、有智慧面对这两个家伙的挑战。自己作为部下,干好自己的工作就是了。
任雨泽呢,此刻他正在办公室坐着,屋子很静,任雨泽离开转椅,沿着铺设的地毯边走了几步,然后沉思在茶几后面的沙里一幅画面,一幅生动且又逼真的画面,近来总是频频地浮现于他的眼前:茫无边际的苍穹下,漫山遍野绵亘着一片秋天的金黄,鸟在高空啁啾着。雁们排队往南飞去。浓浓的秋意里,父亲赶着一套马车,在故乡的田间道路缓缓的行驶。道路平坦,马识途,父亲一边拍打着他的脊背,一边悠哉悠哉地唱着乡间小调。
不一会,自己便甜甜地躺在车辕内睡着了。兀地,天降不测风云。接着是雷电交加,雨滂沱。泥泞的道路阻碍了车轮的转动,任雨泽看到前面几匹马嘶叫起来。它们有的奋力向前,有的则停住了脚步,还有的尥起了蹶子,胆怯地转过身来艳情在走回头路。于是,刚才还一派闲适心情的父亲猛地跳下车来,瞪了眼睛,抡起鞭子狠狠地朝那几匹尥蹶子的马打过去。重鞭之下,叫起了套,马们撅起齐心协力,这辆车便勇敢地冲过泥水,迎着风雨勇往直前了。
一届政府,一个班子,是不是也像人们比喻的,是一套马车呢如果是的话,这个车老板必定是行政“一把手”了。如果一个地区的社会正常运转,于坦途的驾车人自然可以悠哉悠哉地按照官场的正常规则行事。然而,假若不是这样呢假若仕途上也遇到了雷电雨袭击的事,假若也有马要跳套使反劲,那么,自己是不是也要学父亲的样子,瞪圆眼睛,狠狠地抡起手中的皮鞭呢
人啊,钱啊,都不好弄最难弄的是人。尤其是那些高层次官员,稍稍触及了他们一点个人利益,他们就敏感地冲你难,在工作上绊你的脚。对这种事,真是让人头疼死了。
上任半年了,任雨泽觉得,钱和物的事难不倒人,没有钱可以去挣,没有物可以去生产,去购置,人的事,你说了就不算了,局级干部归市委管,市级干部归省委管,一个小小的市长,遇到那些不听三不听两的人,你是干急没辙啊
不过,自己也并非束手无策。真要把自己逼急眼了,自己不用你就是了对于有的消极怠工的人,任雨泽就不得不用了这种方式。
秘长小纪匆匆走进屋里,打断了任雨泽的思考,他对任雨泽说:“任市长,钢厂那面出问题了,朱厂长让公安局抓了”。
啊真的任雨泽听完,本能地吃了一惊,随后,却又迅地镇静下来。他站起来,来回的走了几步,接通了公安局长的电话:“鸿雁啊,一个企业的领导,说拘留就拘留,怎么回事”
“他,他让工人打了那个废品王人家告到他头上了。”公安局长理不直气不壮地解释着。
“那个废品王,我知道,我问你,市委刚刚作出保护企业的决定,你们就抓了个厂长,这样不好吧嗯,你们知道老朱肩上的分量吗几千万的利税啊他是给临泉政府官员和老百姓挣饭吃。你们吃他的、用他的,还要和废品王这种人整治他。你们的坐在哪边了嗯”任雨泽心平气和,但话中的强硬却让方局长有点紧张起来。
“任市长”公安局长在那边沉不住气了:“一会,我向你详细汇报,现在,你说怎么办”
任雨泽不容置疑的说:“放人”
方鸿雁局长也只好回答:“好,我马上放。”
小小曲过去了,但刚才的事让任雨泽觉得非常意外。拘留朱鹏宇这样的人物,连个招呼都不打,肯定是哪个人物了话的,而这个人物,一定是主管政法的市委领导人。别人,不会有这个胆量。
过了一会,任雨泽就接到了公安局长的电话,方鸿雁的口气在电话里显得忐忑不安:“市长,朱厂长已经放了,拘留朱厂长,是市委吕副书记要我办的。”
吕旭任雨泽心头一惊,却没出声响。没听说吕旭和朱厂长两人他们之间有什么矛盾啊难道是因为自己力挺朱厂长坐上了钢厂厂长的位置,吕副书记心里不满,想要借这件事情让自己出丑,为难
任雨泽不敢有丝毫的意,他只好分出一部分精力来,严阵以待,准备迎接吕副书记的攻击。
同一时间,在临泉中心医院的高干病房里,吕副书记正在看望葛副市长,两人最近关系很好,这葛副市长让任雨泽给蒙了一下,后来才发现钢厂的严副厂长根本就没有给任雨泽送什么钱,任雨泽不过是以假乱真的讹诈了自己一把,让自己主动去汇报了行贿的事情,这让葛副市长太难受了,自己是江海天天过,没想到在阴沟里把船给翻了。
事情过后,许秋祥也狠狠的骂了他一顿,最近市委和政府也都悄悄的传出了这件事情,所有人听了都哈哈的笑,除了佩服任雨泽外,还把葛副市长当成了笑料。
葛副市长羞愧难当,就病了一场,这几天好了许多,他看着吕副书记就说:“老兄,我这病,别人不知道怎么回事,难道你还不知道吗”
吕副书记开道他说:“算了算了,看你多愁善感的样子,至于吗”
“我的书记啊,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呐。你这当书记的,不扛经济指标,不管开支,不管吃饭,天天做指示,讲政治,说话都说上句。我这个常务副市长啊,抓钱抓物抓吃饭,一天到晚累得臭死,干了一溜十三遭,倒让一个年轻人给算了。我这心里是什么滋味啊”
“得了得了,我看你是火气太盛,临泉市要是离了你,还能玩得转吗你这生病几天,我看你那政府的老每天够头的。你放宽心,想开些,什么事都会过去的。”
“谢谢,谢谢”葛副市长嘴里是连连道谢,精神也爽不起来。
“唉呀唉呀,看你这副活不起的样子。”吕书记使劲地拍着床头,然后冲两个秘书一挥手:“来,你们俩过来,陪吕市长掐一把”
“掐尖,好哇”两个秘书没想到吕副书记有此雅兴,急忙地搬过小桌子、小凳,四个人凑成了一个牌局。
“嗯还没有扑克呢。你们俩出去,买一副来。”吕副书记把秘书支了出去。
两个秘答应着,回避了。
“老兄,你今天来看我,可不光是为了打牌”葛副市长把门掩好,疑疑惑惑地看着这位神情得意的同僚。
“老弟,无事不登三宝殿。我是给你出了气,报喜来了。”
葛副市长疑惑的问:“报喜”
“是啊,钢铁厂老朱指使工人打了废品王,我让废品王报案起诉他,现在,公安局已经把他拘留了。”
“啊,好哇。这次我看谁还敢跟着姓任的后面转”葛副市长很是解气。
吕副书记也就笑笑说:“不管怎么说,我们都不能让姓任的把我们看扁了,在这临泉市一亩三分地上,由不得他一个人耍横。”
点点头,葛副市长奉承了一句:“老兄你的手段我又不是不知道。不出手则罢,一出手,就得有人趴下。”
两人都哈哈的笑了起来,后来他们就打起了扑克,越打越热闹,葛副市长的牌技一般,但是手气好,总能抓到好牌。所以,打起来兴致很高,吕副书记虽然手气很臭,但是老谋深算,不动声色,总是稳胜券。
你不服输,我不服气。这牌就越打越上瘾。等到护士推门送进药来,窗外天色已黑,路灯都亮了,该吃饭了。
“喂,你们两个到白金酒店安排一桌。”吕副书记指示两个年轻人:“嗯,找个僻静点的位置。”
两个秘书点点头,夹起公文包,抬腿走了。
“我说老弟,你应该上班呀”吕副书记趁屋里没人,又劝起了葛副市长:“你再不上班,你的权力就让人家瓜分净了。”
“可是,这口气我忍不下去呀。我要等到任雨泽乱了摊子,来求我去收拾局面。”
“是啊,遇到这种情况,谁都会有想法。”吕副书记同情地点点头:“不过,别让许书记对你产生看法啊。咱们对付的人是任雨泽,你老是这样,许书记也会不舒服的。”
吕副书记正在给葛副市长阐述着理论,手机响了,他以为秘打来的,漫不经心地把手机放到了耳边。
“吕书记,不好了”一位女士的声音,听得出来,这是刑警队的那位警花。
吕副书记很警觉的问:“怎么了”
“早晨,任市长就命令公安局,把朱鹏宇放了。”
“混蛋,岂有此理”吕副书记的风度顿时皆无。他挂了对方的电话,狠狠将手机扔在葛副市长的病床上。吕副书记一落在沙上,沉默不语,在一种盈荡着低压的难以捉摸的静寂里,似是酝酿着风骤雨即将降临的前奏和预兆。
这个任雨泽,竟敢这么做,这分明是打他的脸,要他难看哪
“喂,老兄,别生气。你也听我一句话。”此时的葛副市长倒是格外沉静:“今天晚上的酒啊,别喝了。抓紧时间,向许书记汇报你不抢在任雨泽前面,我们就被动了。”
“不行。我不能再这么客气下去了。”吕副书记蓦地一下站立起来:“明天,我就让反贪局进驻钢铁厂。我不信,他朱鹏宇就那么干净”
“唉,还是消消气。”此时的葛副市长倒成了诊治吕副书记歇斯底里的良医:“任雨泽最近搞成了几件事情,每天又装低调,把许书记给迷惑住了,人家呀,运气正盛。咱们就是想下手,也得避开这一阵风头”
“那,咱们就干看着”吕副书记几乎要吼起来:“干一点事就让他撅了。咱们还叫什么市委副记,叫什么常务副市长”
“那倒不能”葛副市长使劲搓了搓手,想出来一个办法:“从明天起,咱们就轮番找许书记谈当然,咱不能谈对任雨泽的看法,要避开他,从关心工作角度谈。譬如,公用经费一下子砍20,退休干部连报纸都看不上了。老家伙们直骂任雨泽忘本;还有,我分管的一些部门,一下子下岗好多人,这些人告状告到省委了。不安定嘛”
“许书记能听咱们的我看他也有点让那小子给迷惑住了。”吕副书记频频摇头了。
“他就应该听我们的意见。”葛副市长咳了一声:“嗯,身边升起一颗政治新星,受威胁最的人是他。不是我们俩。他现在暂时支持任雨泽工作,不过是想借任雨泽的政绩保他自己的乌纱帽。不了是个权宜之计。要说亲,还是咱们和他亲”
“对呀”吕副书记像是一下子开悟了:“咱们这么干,还要给许书记一个感觉,我们二人是不吃干饭的。他任雨泽就是再能耐,也不能在临泉这块地盘上为所欲为。”
二人合计了半天,达成一个共识,要伺机反击。
也不知是哪个机构的哪位专家,曾经为中国的领导干部研制出了一套严格的任职标准,其中,市长的任职标准是:要有敏锐的政治嗅觉,有丰厚的宏观经济管理经验;要有驾驭全局的组织能力;要有深厚的行政学理论知识;要有广泛的人际交往;要有乐观、向上、高扬、健康幽默、深沉、豁达、度的气质;要有团结、忍让、谨慎,容人的性格,能够带领政府一班人团结战斗等等等等。
任雨泽并未看到这套研究成果的原始文件,但是,只就这套标准体系的严密和资格的苛刻,任雨泽感觉可能是不够格了。从离开洋河到临泉任职,施政半年了,任雨泽遇到的困难,他为此付出的努力,他为此投入的热情,他为此而体验到的甘苦,除了他自己,恐怕谁也不会真正理解,然而,一腔热血,换来的,不全是由衷的赞许和拥护。相反,倒是引了一起又一起令你意想不到的突事件。
所以任雨泽就提前做出了自己的应对防御措施,他叫来了市工商局局长杨铭豪,是税务局的铁局长,还有临泉区公安局长蒋逸三人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这三个人应该都算得上和任雨泽交情不错,税务局铁局长也是云婷之做书记的时候提拔起来的,在任雨泽做云婷之秘书时候,两人本来就相不错,何况现在任雨泽做了市长。
任雨泽见他们都到齐了,也没寒暄客气,就直接说:“你们听说了钢厂朱厂长的事情了吧。”
几个人都一起点头,这种事情在机关传的很快,因为枯燥乏味的机关人员总是愿意传播这类消息的,这已经成为他们上班工作的一个部分了。
任雨泽停顿了一下就继续说:“对此你们有什么看法。”
三个人很奇怪任雨泽会有这样的一个问题出来,但今天既然是叫自己来,当然就一定有用意了,铁局长说:“感觉这事情有点不对头,有悖常理。”
市工商局局长杨铭豪也附和的点点头说:“按说钢厂没什么错的,虽然打人不对,但也犯不着把一个厂长抓起来,市长啊,我看这有点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任雨泽长嘘了一口气说:“是的,问题的关键就在这里,所以我今天才把你们几个叫来,做点预防。”
市工商局局长杨铭豪最先领会了任雨泽的意图,说:“市长的意思是,先下手为强。”
任雨泽淡漠的说:“不下手,但要有准备,所以就请你们几个辛苦一点,给我准备一套防身的铠甲,以便必要的时候用用。”
几个人都很领会,一起笑笑说:“那没问题。”
送走了他们几个,任雨泽才稍微的轻松了一点,他绝不相信这吕副书记和葛副市长能够息事宁人,与自己和平共的。
果然在几天之后,市委就召开了一次党委生活会议,这种会议参会的人很多,并不限于常委这些人,有人,政协,工会,还有副市长们。
许书记坐在会议室的主座上,神色异常的凝重的说:“同志们,今天借这个机会,咱们开个民主生活会,这半年啊,家都在忙。忙出了不少成绩。也忙出了一些矛盾。”许书记不紧不慢地讲着:“出现矛盾是正常现象。关键是要及时解决。现在呀,有的同志把气憋在肚子里,快要炸了其他同志,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呢”哈哈家都被许书记的幽默逗笑了。
“好,既然许书记鼓励家说心里话,我先来。”吕副书记带头言了。
在这种会议上,他从来是善于打第一炮的。早说也是说,晚说也是说,何不早点说出来,显得支持“一把手”工作呢
“我”吕副书记故意矜持了一下,说:“我先给任雨泽同志提点意见”说到这,他冲任雨泽举了举手,意思是说:对不起,先拿你开刀了。
任雨泽在座位上度地一笑,也冲他举举手,意思是:你说,无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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