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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0章 一言为定[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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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y与何?对面而坐，案上的残局依旧。

    “我要去南阳，你有什么话要带吗？”

    何?眼中的神采渐渐散去。他摇了摇头，过了一会儿，又道：“我行刺孙伯符，他没有杀我，想必也不会累及我的家人。我没什么可说的，就这样也不错。”

    朱?y点点头，神色缓和了一些。“但我还是希望你能说点什么。你继李元礼未竟之事业，乃党人硕果仅存之魁首，又为党人奔波二十余年，对党人的成败得失知之甚悉，不把这些经验教训讲出来，传诸后世，太可惜了。”

    何?眯起了眼睛。“讲给孙伯符听？不。”他连连摇头。“这些事，我已经讲给荀攸听过，如果我死了，他将来会选择是不是将这些事写下来。党人这副重担我挑了二十多年，我累了，不想再问天下事。”

    朱?y叹了一口气。“荀攸很聪明，但他和伯符所处位置不同，能起到的作用也不同。”

    何?笑了，没有声音，只是嘴角一丝浅笑，很淡然，近乎虚无。他看着案上的残局，缓缓伸出手，拈起一枚棋子，又拈起一枚，将棋局恢复到朱?y落子前的模样。他伸手示意朱?y再来一次。朱?y瞅了他一眼，拈起一枚棋子，不假思索的落下。何?也跟着落下一子，却不是张邈的招法。两人你来我往，展开了激烈的搏杀。这一次，朱?y没能像刚才一样势如破竹的速胜，十几子落下，不仅胜负未分，局面反倒更加复杂。

    朱?y停住了手，诧异地看着何?。“奇怪，你这棋风不对啊。是之前藏了一手，还是有所顿悟？”

    何?把玩着手中的棋子，沙沙作响。“都不是，只是所处位之地不同耳。面对孟卓，我一心想胜。面对公伟，我只求不败，棋路自然不同。党人之所以为党，是因为有所坚持，党人的坚持就是儒门的坚持，就是致君为尧舜，内圣外王，而不是身自当之。”

    朱?y眉头微挑，若有所思，不由自主地微微颌首，看向何?的眼神也有些异样。何?耷拉着眼皮，遮住了眼神，却掩饰不住脸色的灰败。何?沉默了片刻，抬起头，惨然一笑。

    “公伟，你看，我没你想的那么笨。反倒是你，还是有些放不下。”

    朱?y叹了一口气，站了起来，甩甩袖子。“我何尝不知道大势所趋，非我能当，只是尽力而为，问心无愧罢了。伯求，有一件要告诉你，也好让你安心。辛毗为救你去了荆州，现在与荀攸在一起。”

    何?站了起来，走到朱?y身边，并肩站在廊下，仰首望天。“一事不烦二主，我再求你一件事。”

    “说吧，我尽力而为。”

    “如果有可能，请孙将军能善待曹昂，留他一条生路。”

    朱?y眨眨眼睛，用力地点了点头。“好。还有吗？”

    “没有了。”

    “那我走了，希望有朝一日还能看到你策马仗剑，行走天下。”

    何?笑了，意味深长地看了朱?y一眼。“你不会希望看到这一天的。”

    朱?y一声轻叹，欲言又止。何?又道：“如果有那一天，我一定到你墓前，以太牢之礼祭你。”

    朱?y转过身，打量着何?，脸上重新露出笑容。“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

    朱?y起程离开，孙策父子兄弟一起出城送行。看着朱?y的车队消失在浓密的树荫深处，孙策轻轻地吁了一口气。终于把这位大菩萨送走了。倒不是怕他，而是朱?y身份太尊贵，他在平舆，他就要不时地跟着他转，仅是赴宴就耽误了他不少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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