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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杀榜[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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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雅琴忧心淳于霄的下落,讯问起来,那僧人道,孚灵鹫寺多次派人潜入宫中,也都尽数失陷,没有打听出半点消息。那僧人说着垂下泪来,因为这伙流寇,孚灵鹫寺前后数十次出手,寺内的圆字辈高僧已经为之一空。

    周子江叹息良久,经此一役,享誉数百年的孚灵鹫寺只怕要式微了。北方武林失去这一名刹,也再难振作。

    龙朔在一旁静静听着,心里却在想着那个玉雪可的小女孩。不知道晴雪现在是不是回到了她妈妈身边以后会不会再见面呢那时她还会记得那晚发生的事吗

    龙朔记得,她叫晴雪。晴天的晴,下雪的雪。

    ***************春去秋来,龙朔在凌风堂已经住了两年有余。年近十五岁他身材高了许多,俊美的脸上稚气褪尽,已经是一个风度翩翩的美少年了。

    周凌夫妇对龙朔关怀倍至,尤其是凌雅琴,直把龙朔当成自己的孩子看待。

    九华剑派现任掌门年事已高,有意由周子江接任掌门,因此周子江每年都有数月闭关修炼。龙朔的起居饮食,武功剑法都由师娘一手照料。

    这一天练剑空闲,龙朔突然问起:“师娘,叶行南是谁”

    正在给丈夫编织剑穗的凌雅琴脸色一变,“你从哪里听说这个名字的”

    龙朔脸色渐渐发红,垂着头小声说:“前几日徒到堂里取书,听几位师叔说的。”

    凌雅琴见他窘迫,不由放缓语调:“师娘并没有责怪你。脸皮这么嫩,真是越来越像女”凌雅琴连忙住了口,她知道龙朔身体的残疾,生怕说出越来越像女孩家会勾起他的伤心事。

    龙朔脸愈发红了,低着头一声不响。

    “嗯,叶行南”少妇啐了一口,“叶行南那妖人是个无恶不作的家伙,幸好数十年前就不知下落,多半是恶贯满盈,死在哪个山洞里了。他的事你不要再问,没的脏了耳朵。”

    “是。徒明白了。”

    龙朔拿起长剑,在堂前习练起来。

    凌雅琴放下针线,仔细看了良久,脸上的忧色越来越重。朔果然是武学奇才,再繁难的招术只需数日便练得纯熟无比。入门的十七路剑法,龙朔只用了两年时间便能运用自如,比师哥当年还要快上几分。可是他的内功却进境极缓,直到上个月,才刚刚练成功的第一层。

    剑法与内功相辅相承,像龙朔这样单有剑招,遇上内功精强的敌人根本无济于事。可内功不像剑法,修习中没有半分取巧之,凌雅琴再着急也无计可施。

    而且还要装出从容的样子安慰龙朔,免得他急切燥进。

    龙朔似乎也觉查到自己的内功进境慢得异乎寻常,一向温静有如子的他,也显得有些心浮气燥。有次练功中还险些走火入魔,幸好凌雅琴在旁边照应,才逃过一劫。

    周子江见龙朔苦修无成,原本想把浩然正气的心诀传给他,修习中也好加以指点。但梵雪芍却指出,朔伤势虽愈,但想从丹田修炼真气要比常人艰难百倍,纵然修习浩然正气效果也是一般。

    天下各种功法数以千计,无论是名门玄功,还是邪派秘典,万变不离其宗,都是靠丹田气府养精聚气,修成内家真气。面对龙朔这种情形,周子江只好长叹作罢。

    梵雪芍每隔半年都要到九华山住上月余。好友雪神尼一直杳无音信,她便把全副精力都放在龙朔身上,想方设法助他巩固丹田,只是收效甚微。

    每次见到飘飘若仙的义母,龙朔都会很开心。对于他来说,义母和师娘是这世上最亲近的人。

    偶尔龙朔也会想起静莺妹妹。她今年该有十岁了,再不会因为蜻蜓鸟饿死而流眼泪了吧。可以想像,自己的不告而别,那小丫头一定会哭得不可开交。不过她很快就会忘了自己,无忧无虑的生活下去。

    但他最常想到的,却是另一个只见过一面的女孩。龙朔也不知道,那个小小的身影为什么会如此清晰地印在心底。也许是因为她像水珠一样的纯洁晶莹,也许是因为她的乖巧可,或者是因为她衣角那个玫瑰花苞“外面好冷,我把被子分一半给你盖,好不好”

    “我娘啊。我娘每天都要绣好多东西,晴晴的衣服也是娘用刺绣换来的呢。”

    “晴晴对谁也不会说的。”

    “我娘好漂亮呢”

    相比之下,她们是多么令人羡慕龙朔剑招越来越快,她们是那么纯洁,不会被任何肮脏玷污,她们是那么幸运,可以自由自在地选择自己的生活。而自己残缺的生命,只剩下一个选择:复仇。

    他常常会做恶梦,梦到塞北那片流血的草原。还有柳鸣歧。每一次,他都会汗淋漓地醒来,再也无法入睡。梦里耳边一直回响着一名无声的话语,“报仇报仇”他忍受了无数耻辱和凌虐,换来这个肮脏的生命,只是为了复仇而存在。

    体内那微弱的真气渐渐跟不上剑招的速度,但龙朔还是拚命摧发功力。手臂渐渐酸痛起来,忽然手指一松,长剑脱手而出。

    眼见那柄长剑朝丈夫所在的静室射去,凌雅琴飞身追去,半空中扬手劈出一道掌风。长剑微微一斜,“铮”的一声钉在窗栏上。

    凌雅琴花容失色,如果这柄剑飞起静室,万一丈夫正在运功的关头,那就后果难料了。

    龙朔也是脸色发白,呆若木鸡地站在原地。

    凌雅琴有心教训龙朔几句,但看到他的神情,顿时心软了。她纵身拔下长剑,递给龙朔,温言道:“下次小心些。”

    “对不起。”

    “没出乱子就好。”凌雅琴口气愈发柔和,“来,先擦擦汗。”

    龙朔勉强露出一点笑容,接过师娘手里的毛巾。

    09第二天,龙朔在房内练了半日内功。吃过午饭,他说道:“师娘,我出去练剑。”

    凌雅琴一怔,“出去练剑”她想了一会,嘴角慢慢露出一丝笑意,“也好。总待在这里也气闷呢。”

    凌雅琴起身到内室拿出一个狭长的包裹,说道:“我和你一起去。”

    “师娘,我自己去就行了。”

    凌雅琴笑道:“你在山上住了两年,但整天练剑,恐怕还不知道周围的景色呢。”

    她边走边说道:“这试剑是祖师开山立派的地方,传到四代祖师,在下建了剑院,广收门徒。从那之后,我九华剑派声誉日隆,但来试剑的人就少了。当年师娘学艺的时候喜欢这里的清净,常到后的水潭练剑”

    凌雅琴唇角挂着淡淡的笑意,动人的美目温存如水,似乎在怀念少女时代那些美好的日子。她今年还未满三十,但在江湖中成名已有十余年。她出身名门,不仅貌美如花,而且剑法超群,又嫁了一个好丈夫,要不了多久,就会成为江湖第一派的掌门夫人,可谓是受尽上天的眷顾,无论走到哪里,都会引来无数艳羡的目光。

    然而在她心底,却有一个难以弥补的遗憾。有时凌雅琴禁不住会想,是不是因为自己太过幸运,而失去了做母亲的资格

    但能嫁给自己从小就深为敬的师哥,她已经心满意足,师哥又待她这么好,即使没有孩子也无所谓了。

    夏日的阳光透过密林,星星点点洒在浅黄的薄衫上,仿佛无数摇曳的花朵。

    凌雅琴沿着苍翠的山路一路走来,轻盈的脚步如同一串婉妙的琴声。她正于一个女人生命中最初丰美的时刻,无论体貌气质都已告别了少女时的青涩,变得成熟丰润起来。柔美的身体就像一枚将熟的浆果,散发出甜美而又芳香的气息。此时在阳光映照下,那张毫无瑕疵的玉脸娇艳得仿佛要滴出水来。

    龙朔望着师娘凝脂般的玉颊,心底像有温水流过般软软化开。在他记忆中,母亲也是这样的淑雅而又柔美,散发着甜甜的香气***************“就是这里了。”凌雅琴停下脚步。

    面前是一个半亩小的水潭,潭水清澈见底,石隙中几尾近乎透明的小鱼游来游去,悠然自得。岸旁小小的石头都被流水冲刷得光滑如镜,周围古木参天,浓荫遮地,还有几株花树开得正艳。空悠悠的潭水中映着天际的浮云,让人见而忘忧。

    龙朔精神一振,腾身跃上一块桌面小的巨石,然后两手抱着长剑向下一点,施了个起手式,接着肘部一翻,剑锋从腋下倏忽刺出。

    凌雅琴席地坐在花树下,取下肩后的包裹放在膝上,除下布囊,露出一张漆得黑亮的七弦桐琴。这琴是她新手所作,当年为了寻找合适的良桐,师哥踏遍江南北,费尽了心血。她无意识地拨弄几下,琴弦发出铮铮咚咚的轻响,悦耳之极。

    师哥许久没有听自己弹琴了呢凌雅琴黯然垂下星眸,拉起袖子,一手按住弦丝,一手轻轻弹奏起来。

    山风拂过林梢,身后的花树和美妇鬓侧长长的发丝同时飘舞起来。凌雅琴闭上眼,美白如玉的纤指下淌出流水般清悦的琴声。

    潭影山色,红颜素手,琴声花影交相辉映,一切都宛如美妙的图卷般,流淌着迷人的诗意。

    不知过了多久,一片花瓣旋转着落在弦上,接着数不清花瓣雨点般飘扬而落,随着琴声一一落在少妇发上、肩上、裙上凌雅琴悠悠叹了口气,一曲未完便停了手。袅袅的琴音似乎还缠绕在玉指上,良久才随风散去。

    龙朔每一招都使足力气,不多时便汗流浃背,仍咬牙苦练不已。凌雅琴看了片刻,翻手从身后折了一根花枝,接着飞身掠上石,抖手朝龙朔肩头刺去。

    龙朔沉肩翻肘,横剑挡住。他的剑法已经纯熟无比,单论招式,已经不落下风。但师娘略微使上两成内力,他的剑招便滞重起来,再过两招便左支右绌,难以招架。凌雅琴只好收回劲力,专心调教龙朔剑法上的弱。

    过了百招之后,龙朔气息渐渐粗重,汗水几乎湿透了衣服。凌雅琴怕累坏了他,斜手在龙朔剑锋上一点,借势飘开。在半空中腰肢一转,落在琴旁。

    她信手一挥,满地的花瓣宛如粉蝶般飞舞起来,一片片沾在花枝上。凌雅琴微微一笑,扬手扔出花枝。等花枝飞到潭上,那些花瓣同时散开,姹紫嫣红洒落满潭。

    龙朔手一松,长剑掉在石上。凌雅琴一时兴起,露了一手内功,却触动了徒的心事,不免有些歉意,于是温言道:“朔,歇一会吧。”说着她拿起毛巾,像往常那样,把龙朔揽在怀里,仔细擦去他头上的汗水。

    龙朔已经习惯了师娘这种母式的亲昵,他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没有作声。

    剧烈运动之后,那张秀美的面孔白里透红,显得愈发姣丽。凌雅琴笑道:“朔长得好快,再过两年就该超过师娘了呢。”

    龙朔低声道:“徒好笨”

    “怎么会呢”凌雅琴道:“你的剑法比师娘当年学得还快你师父也是入门第五年才学了这么多。”

    “可我的内功”

    凌雅琴拉着龙朔走到潭边,并肩坐下,然后拉起裙裾,除去鞋袜,将玉足浸在温凉的潭水中。

    四周寂静得仿佛时间都停止了,一朵朵白云从潭中不停的飘过,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那双玉足娇小玲珑,仿佛一双晶莹的玉璧沉在潭底。白皙的小腿曲线优美,虽然行走江湖多年,却没有一丝风霜的痕迹。她这一生,果然是幸运无比。

    “朔,”沉默良久,凌雅琴终于决定告诉龙朔真相,她委婉地说道:“你也知道,你的丹田曾经受过伤。虽然梵仙子帮你治好了伤势,但气府一旦受损,很难再养炼真气因此,你的内功进境会很慢。”

    龙朔默默想了片刻,然后扬脸露出一个动人的笑容,“我多久能练成第二层”

    “三年。”

    “第三层呢”

    凌雅琴迟疑了一下,“也许要五年”

    “什么时候能练得和师娘一样呢”

    凌雅琴望着龙朔平静的双眼,硬了硬心肠,终于说道:“不可能的”

    龙朔慢慢低下头,久久没有作声。

    凌雅琴小心地垂下头,却见他已经泪流满面。

    “其实练不成内功也没关系,有师娘在,朔什么也不必怕。”凌雅琴柔声宽慰道。

    “不”龙朔突然狂吼一声,纵身朝潭中扑去。

    “朔”凌雅琴惊叫着跳入清潭,抓住龙朔的手臂。龙朔疯狂地挣扎着,像要撕碎自己的胸膛一般拚命撕扯着衣服。

    潭水看着清澈见底,其实却极深,凌雅琴怕他气血郁集,不敢制住他的穴道,只能抱着他的腰身朝潭边游去。

    龙朔口口呛着水,一边用嘶哑的声音吼叫道:“你骗我我要练成绝世武功我要报仇”

    凌雅琴费尽力气把他拖到岸上,龙朔喉咙中已经呛出血来。这个俊秀温文的孩子象变了一个人般,两眼血红,无论师娘如何劝慰,他都充耳不闻,疯了一般对着岸边的巨石又踢又打,不多时两手便血肉模糊。

    凌雅琴急得掉下泪来,一叠声叫道:“朔朔你冷静一些”

    “格”的一声,龙朔手骨折断,他哇的吐出一口鲜血,突然一头朝石上撞去。

    凌雅琴见徒分明是要寻死,才知道“报仇”和“练武”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她连忙抢过去,用身体挡在巨石前。

    蓬的一声闷响,龙朔一头撞在凌雅琴胸口。他这一下拼了性命,使上全身的力气,凌雅琴没有运功护体,顿时痛彻心肺。她忍住痛楚,两手抓住龙朔肩头,叫道:“朔,你”

    龙朔粗重地喘息着,喉中不住溅出血沫。他浑身是水,血肉模糊的双手兀自不住颤抖,但疯狂的自残举动却意外地停住了。两眼直直望着凌雅琴的胸口,眼神怪异。

    凌雅琴低头一看,不由面红过耳。刚才的挣扎中,她的衣襟不知何时被撕破,一直敞到腰间,颈中抹胸的系带也断了一根,亵衣翻开,一只白光光的玉乳正在胸前颤微微抖个不停。

    “娘。”忽然间,龙朔哑着嗓子叫一声。

    凌雅琴正红着脸遮掩胸乳,被龙朔这一声喊,手指立时僵住了。

    “娘”

    几点殷红的鲜血从龙朔喉中飞出,溅在雪嫩的酥乳上。凌雅琴衣衫尽湿,薄薄的贴在身上,玲珑有致的娇躯曲线毕露。那只丰美的玉乳高高耸起,湿淋淋的水迹被体温一蒸,散发出浓郁的乳香。她的乳晕仍是少女般粉红的色泽,红嫩的乳头艳如玛瑙,山风拂过,立即硬硬挑起。她没有再试图拉好衣服,只无限怜地望着龙朔。

    “娘”

    龙朔象受伤的小兽般嘶叫一声,一头扑到凌雅琴怀中,捧住那只裸露的雪乳拚命吸吮起来。

    乳头被火热的唇舌吸吮着,传来阵阵酥痒。凌雅琴扶在龙朔肩头的纤手一松,身子软软靠在石上,她低低叹了口气,然后缓缓合上美目。

    阳光无声无息地向下移去,风景如画的潭水边,一个衣衫零乱的美妇双目紧闭,软绵绵靠在巨石上,胸前衣衫敞露,挺出一只雪团般的美乳。

    一个秀美犹如少女的孩子正伏在她胸前,一边哭叫一边吸吮着美妇丰满的乳房。他不住咳嗽着吐出鲜血,将雪白的乳球染得一片通红。

    ***************日暮时分,一个翩翩少年打马进入宛陵。来往的行人看到他面貌都不由眼睛一亮,赞道:“好个美少年。”

    那少年迳直来到沈府,下马向门口的家丁作了一个揖,说道:“在下九华山龙朔,请禀告贵主人。”说着微微一笑,和气而又有礼。

    那家丁去了片刻,奔出来道:“龙少爷快请进。家主人前日出门,少夫人请您到内宅相见。”

    沈氏是宛陵有名的书香门第,可少夫人淳于瑶却出自武林世家,是东海淳于氏三朵名花中最小的一个,人称美琼瑶。虽然她从未在江湖走动,但早已芳名远播。这两家会结成秦晋之好,着实出乎江湖中人的意料。

    门外的小婢望了龙朔一眼,不由脸上一红,连忙羞涩地垂下头,掀开珠帘。

    龙朔道了谢,缓步走进室内,只见四壁陈设雅洁,毫无奢华气息,果然与寻常富室不同。

    “龙公子,”厢房内传来一个甜美的声音,“妾身行走不便,请公子过来坐吧。”

    龙朔踌躇了一下,依言走进厢房。

    只见临窗摆着一张软椅,上面坐着一个少妇。她不过双十年华,肌肤犹如牛乳般白嫩,一张千娇百媚的俏脸艳光四射,容貌姣丽更在江湖传言之上。此时娇躯软软倚在锦靠上,说不尽的风流婉转,浑不似名闻武林的美媛,倒更像是名门望族倍受荣宠的贵妇。

    见到龙朔的俊秀,淳于瑶不由“哎呀”一声叫了起来,“好标致的少年。”

    她长长的睫毛一闪一闪,妙目饶有兴趣地上下打量着龙朔,说道:“早听说梵仙子的义子生得玉树临风,一表人材,今日一见果然是俊雅非凡。不知订了人家没有”

    龙朔俊脸发烫,“在下身武林”

    淳于瑶吐了吐舌头,神情娇俏可喜,“在这里住得久了,来来往往都是这家太太那家夫人,倒忘了武林的不同。”说着皱起眉头,“我是不是也像个无聊的老太婆惹你讨厌了”

    龙朔见她紧张的样子,不由笑道:“怎么会呢”

    淳于瑶松了口气,说道:“我姐家的女比你小了几岁,斯斯文文一个小美人,见公子这么英俊,禁不住想给你们结个亲呢。”

    龙朔不好意思地笑道:“多谢阿姨好意,只是在下年纪尚小”

    淳于瑶掩嘴笑道:“十四五岁也算不得小了,我跟沈郎当年还是爹爹指腹为婚呢。”

    淳于家是东海望族,如今北方胡虏入侵,汉人族纷纷南迁,讲究门第的淳于氏不屑与胡人来往,这才与沈氏联姻。

    少妇掩嘴笑了片刻,猛然想起客人的来意,“哎呀,公子是来找梵仙子的吧拉你说了半天闲话,真成了唠叨的老太婆呢。”

    龙朔对她的爽朗心有好感,笑道:“和夫人说话很有趣啊。”

    淳于瑶道:“梵仙子喜欢清静,在府里住了几日,就搬到城外流音溪去了。”她仔细说了路径,又道:“我行走不便,不能带公子过去了。”

    龙朔这才注意到她腰上搭着一条薄毯,腹部高高隆起,已经是有了身孕。

    淳于瑶轻轻着腹部,甜蜜地笑道:“七个月了呢。龙公子,带我向梵仙子问个好,过些天还要请她回来住上几日。”

    ***************到了流音溪已经月过中天。龙朔放慢速度,沿着林间的小路缓缓行来。松针的清香在月光中浮动,远传来流水的淙淙声。想到一会就能见到义母,龙朔焦急的心绪渐渐宁静下来。

    绕过一排垂柳,眼前出现一条清亮的小溪,月色下犹如闪亮的银带。溪水从高高低低的青石上流过,发出清泠泠的水声。

    溪水旁是两间小小的房舍,板壁象被清水洗过,一尘不染。洁白的窗纸透出一点烛光,温暖而又安祥。

    龙朔走上台阶,轻轻叫了声:“娘。”

    “朔”房内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接着房门一动,素衣白裙的梵雪芍出现在眼前。她一手举着蜡烛,风姿绰约地站在门口,盈盈的美目中满是惊喜。

    “娘,”坐在内室净无纤尘的地板上,龙朔静静说道:“孩还能练成内功吗”

    梵雪芍并膝坐在他对面,温婉地弯下腰肢,斟了杯茶水,放在他手里,轻叹道:“你都知道了”

    温润的茶水从舌尖流过,清苦中还带着一丝甘甜。“师娘告诉孩,孩的丹田难以养炼真气。”

    梵雪芍静静望着他的眼睛,良久才说道:“是的。你的丹田被太一经的真气重创,八脉俱损。娘虽然给你续好经脉,巩固丹田,但从中提炼真元要比常人艰难百倍。”

    “世间没有功法可以不从丹田炼气毕竟人身上有那么多穴道。”

    梵雪芍摇了摇头,“丹田又名气府,乃是真气的根源,世间奇功异法虽多,不从此炼气的却是绝无仅有。即使最为神妙的凤凰宝典,也是行功聚气的经脉不同。不可能从别提养真气。”

    龙朔沉默半晌,低声问道:“我的丹田能蓄气吗”

    “蓄气当然无妨。”梵雪芍摸着龙朔的头发,柔声道:“丹田好比一口深井,如果下面没有泉源,不过是个空荡荡的枯井罢了。朔,以你如今的泉源,想灌满一半,只怕也要花上一甲子的时间。”

    龙朔静静想了半晌,低声道:“我明白了。”

    ***************第二天一早,龙朔离开流音溪,顺着小路驰出密林。

    小路尽头连着路,路却有三条,一条向西通往宛陵,一条向南通往九华。龙朔在路口峙立良久,那双明净的眼晴中流露出一丝悲哀的笑意。

    烈日渐渐炽热起来,那匹骏马等了许久也不见主人动作,于是昂起头,打了个响鼻。

    一只细白如玉的纤手抖了抖缰绳,骏马四蹄一动,开始小步奔跑起来,速度越来越快。

    这是一条向北的路,道路尽头乃是建康。

    ***************秋风渐起,九华山葱翠的山林褪去绿色,渐次萧条。

    凌风堂内,凌雅琴一边擦去龙朔的满脸灰尘,一边责怪地说道:“说是探望梵仙子,怎么去这么久”

    龙朔笑道:“好久没见过义母,不知不觉就住了一个多月。师父还好吗”

    “还没有出关呢。你若再不回来,师娘就要下山去找你了。”

    “徒在义母那里,师娘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凌雅琴凝视着徒,半晌才说道:“回来就好。”

    龙朔看出师娘眼中的忧色,知道她是在担心自己,于是微笑道:“师娘,徒没事的。不会再犯傻了。”

    凌雅琴把他揽在怀里,柔声道:“好孩子。”

    鼻端传来温暖的体香,龙朔心里五味杂陈。他轻轻离开师娘的怀抱,小声道:“徒身上好脏的。”

    晚间,洗换一新的龙朔坐在灯前,开口道:“师娘,义母让孩每两个月下山一次,在她那里住上几天。”

    “几天”

    “概一个月吧。”

    凌雅琴没有开口,眼睛却渐渐亮了起来。

    “是的。”龙朔笑盈盈道:“义母找到了给徒治伤的方法。只是治疗时间长了些。”

    想起龙朔当日的疯狂举动,凌雅琴现在还心有余悸。龙朔下山的这段日子里,她时时刻刻都在挂念着这个可怜的孩子,生怕他出了什么意外。

    此时听到梵仙子能治好朔的伤势,凌雅琴由衷地喜悦起来,温言道:“能治就好,不必着急。赶了一天的路,你也累了,早些休息吧。”

    龙朔回到自己房中,好门闩,然后在床上盘膝坐好,从怀里掏出一个硬硬的物体。

    那是一个手掌小的册子,浅红色的皮面上刺着几个笔划繁复的篆字。掀开来里面是一堆柔软的白色皮革,用发丝般的细线鱼鳞状穿在一起。最的一张绘着两幅星图,其他绘制着各种人体,旁边密密麻麻刺着无数小字。

    书页间,夹着一张信笺:“叶护法行南尊驾钧鉴:顷接师兄书信,得知护法欲睹房心星鉴之秘,在下即往白衣庵起出,请供奉转交护法驾前。弟子灵尘顿首。”

    凌雅琴发现龙朔的内功突然进,虽然还不及九华剑派的寻常弟子,但较之以往的艰难已有天壤之别。照这样下去,不出一年便可练成功的第二层。

    凌雅琴自是欣喜万分,龙朔却神情淡然,似乎没有太多的喜悦。凌雅琴看在眼里,暗道这孩子受此挫折,性子愈发沉稳,越来越像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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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杀榜[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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