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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酒宴[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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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宗扬打量一下,云苍等人脸色都很慎重,没有丝毫不耐烦,显然对长安六扇门来人很重视。

    程宗扬暗暗踢了秦桧一下,别傻坐着,这么好的机会还不走

    秦桧长身而起,施礼道:云三爷、五爷,既然府上有事,我们改日再来打扰。

    说着向云丹琉笑道:小姐豪迈过人,在下钦服不已。可惜今日不巧,与敝主斗酒不分胜负,他日请小姐纡尊降贵,到敝宅宴饮,好让敝主人一尽主人之谊。

    程宗扬带着一丝遗憾道:良辰易逝,佳友难逢啊。改天有机会家再来痛饮一番吧。云老哥,小弟告辞了。

    云苍苦笑着摆手。云丹琉狠狠瞪了他一眼,眼中懦夫两个字就差,程宗扬只当没看见。

    林清浦起身道:我代主人送程公子吧。

    泉玉姬美目望着云丹琉,似乎在注视她的一举一动,但程宗扬感觉到她眼角余光扫来,一眼把自己看得通透。

    程宗扬不敢多留,叫上秦桧和吴三桂,连忙溜之吉。

    林清浦一直送到云宅门外,然后道:承蒙公子青眼有加。只是敝宗受云氏恩,清浦唯有效命而已。

    程宗扬无言地拍了拍林清浦的肩,对秦桧和吴三桂道:看到了吗忠心耿耿,义气过人,这才是一等一的好汉呢。

    这两个死汉奸没有一点愧色,反而佩服地看着林清浦,目光颇为友善,让程宗扬觉得自己这一记敲山震虎完全打到空。他打了个哈哈,说道:林兄不必客气,咱们彼此合作,无论林兄在云氏还是在我这,家交情都一样

    林清浦一揖到地,多谢公子。

    车轮挽挽转动,在青石板街上不停颠簸。程宗扬靠在垫子上,只觉酒意一阵阵上涌,脑子像封在一只厚厚的玻璃瓶中,随着马车颠簸一下下在脑壳中震荡,撞得耳膜崩崩作响。他呼了口酒气,有气无力地对秦桧说道:受不了了,给我找找,有一种橡胶树,什么地方有

    橡胶树

    秦桧纳闷地问道:公子要做家具吗

    不是

    程宗扬用力摆手,我要用橡胶树的树汁做车轮

    秦桧和吴三桂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地说道:公子,喝醉了吧

    程宗扬点了点他们两个,文盲

    然后一头栽倒,睡了过去。

    朦胧中,程宗扬只觉有人把自己扶上床榻,然后摊开薄被替自己盖上。

    云丹琉那个杀千刀的可真能喝啊。自己都快撑死了,她还若无其事;八斤酒呢,她都灌哪了

    程宗扬不由自主地嘟囔,旁边一个悦耳女声微笑道:酒有别肠,无关长短。

    声音听起颇为耳熟,不知道是自己这两天上过的哪个美人。不过既然在自己床边,肯定不是外人。程宗扬不客气地把她搂进怀里,一手朝她怀中探去。

    那具香喷喷的,腰肢丰?合度。只不过她竟然推了自己一把虽然力气不,但实在是从未有过的怪事。无论卓美人、芸娘、丽娘,还是这些天在宫里上手的美女,哪个不是主动投怀送抱,被自己一搂就乖乖放软身段

    程宗扬一阵火,手臂用力搂得更紧,气哼哼睁开眼睛。

    接着他松开手像弹簧一样跳起来,退得远远的,干笑道:原原来是嫂夫人。哈哈,小弟喝醉了。见笑见笑

    柳翠烟一手拢着秀发,一手拉着松开的衣襟,将被他扯开的衣钮一一扣上,神情从容不迫。在她旁边还有个少女抿嘴直笑。

    柳翠烟扣好衣纽,抬起头不介意地微笑道:公子酒沉了,且用些茶水吧。

    旁边的少女奉上茶水。程宗扬认出她是莺,与小魏相好那个。这会酒醒了几分,赶紧接过杯子讪笑道:多谢、多谢哎呀,过几天我也该叫你嫂子了。

    莺不好意思地扭过头,退到一边。

    茶水里调了蜂蜜,微微发烫,喝下去整个肠胃都舒服多了。程宗扬这才意识到秦吴二人把自己送到玉鸡巷的宅子里。那两个家伙论起上阵群殴、单挑,还是下场施诡计祸害人都算好手,贴身仆役这种活却不在行。想必是回到内宅请柳翠烟和莺过来照顾自己这个醉鬼,却差点让自己吃了豆腐。

    程宗扬晃了晃发沉的脑袋,左右张望一下,吴刀和小魏呢

    柳翠烟道:他们和易叔叔一道出去了。

    程宗扬尴尬地说道:嫂子莫怪,我刚才没听出来是你。

    无妨的。

    柳翠烟微笑道:公子该找个房里人了。

    不好找啊。

    程宗扬叹道:我现在忙得连谈恋的时间都没有。

    柳翠烟和莺都笑了起来。她们都来自金谷石家,以前就相识,与程宗扬相这些日子都知道他不同于一般的家主,这会也没有太多忌讳。当下莺笑道:雁妹妹不合公子的意吗

    程宗扬连忙摆手:雁是个好姑娘,人长得美貌,性子又和顺,我可不想耽误人家。对了,还有个鹂,找到合适的没有

    柳翠烟笑道:那丫头好像对易叔叔有点意思呢。

    程宗扬笑道:还真巧我帮了石胖子一把,倒给兄弟们每人找个媳妇。你们先是姐妹,往后又是妯娌。鹂的事明天我问问彪子去,那家伙这几天跟霜打过一样,蔫得不像样,我看得给他找点事干了。

    柳翠烟见他酒醒了些,便重新沏了茶,用羹匙取了蜂蜜在茶水中慢慢调着,随口道:前些天新搬过来几个姐妹,说是公子留下的。

    程宗扬一拍额头。前几天那死丫头设的连环计不光榨空苏妲己手里的钱财,还得了十二名上等舞姬。这些姑娘部分都被自己出钱送回家,还有两个无家可归的和兰姑一同留下。自己一连几日不在家,早把这事忘到脑后。

    她们在这还好吧

    都好。

    柳翠烟抿嘴笑道:倒是那位兰姑姐姐好像看上祁四叔了。

    程宗扬哈哈笑,她要失望了。祁老四在南荒已经有个相好的。

    他寻思一下,嘀咕道:不过她和老四在五原城就认识,说不定有一腿呢。

    柳翠烟与莺相视而笑。

    程宗扬道:喂,有什么事瞒着我呢

    莺扭捏片刻,不好意思地说道:祁四爷整天在作坊辛苦,兰姑姐姐每天给他煲鸡汤送去。今晚说是留在那边不回来睡了。

    程宗扬哑然失笑,不是吧老四好艳福啊。那家伙不是说要去接人家碧津姑娘来建康成亲吗

    柳翠烟笑道:祁四叔如果答应,让兰姑姐姐做小也可以啊。

    一妻一妾

    程宗扬嘟囔道:老四那身子骨还不成渣了

    柳翠烟道:战威私下问过,祁四叔不肯,说公子还没有纳妾,他怎么好先纳。不过兰姑姐姐这时还没回来,想必已经

    莺在旁边忍不住笑起来。

    程宗扬坐在床榻上,喝着热烫茶水舒服地吐口气:我就是听这种八卦,比那些争夺天下的事舒心多了。

    柳翠烟道:家长里短,怎好打扰公子。

    嫂夫人,这话可不对了,琐琐碎碎才是过日子嘛。

    程宗扬盘腿笑嘻嘻道:有件事本来准备明天说的。前几天我让人看了日子,再有三天,九月初六正好是良辰吉日。我让人给石胖子递信,人是金谷石家出来的,他怎么也算半个娘家人,少不得按规矩送两位嫂嫂出门,辰时三刻接到我们家,就在这里拜堂。

    他笑嘻嘻道:两位嫂嫂看怎么样

    柳翠烟和莺羞喜交加,片刻后都红了脸,不好意思地扭头就走。

    程宗扬在后面叫道:哎时辰是秦会之算的要是不对,你们记得去找他的麻烦,跟我没关系啊。

    一觉醒来程宗扬只觉神清气爽。云家的酒真不错,一点头痛的后遗症都没有。只不过一想起昨晚斗酒时噩梦般的经历,自己还有点想吐。

    八斤啊,程宗扬充满恶意地想道:姓云的丫头片子会不会喝成水牛肚呢。

    一连荒唐好几天也该收收心干点正事。程宗扬用苦参擦过牙,叫来秦桧:备马我去作坊看看

    秦桧笑道:马匹已经备好了,不知道公子是先去织坊、铜器坊,还是石灰坊

    老四在哪个坊

    在石灰坊。

    秦桧道:铜器坊和织坊都在城内,吴战威负责河边土地的清理,兼管旁边的盛银织坊。铜器坊进货出货都由云家打理,事情不多,平常由小魏看着。小魏每天还回来一趟,祁远平时都在石灰坊,住也在那里,这些天累得脸色越发青了。

    程宗扬笑道:是不是看到我干正事很欣慰啊,说这么多。走吧

    云氏的石灰坊在江对面一僻静山谷中,一方面免得锻烧石灰时的浓烟影响周围居民,另一方面也便于伐木烧炭和开采石灰石。

    程宗扬赶到时,作坊正在烧炼。圆锥形石灰窖上,烟囱都封着,只露出一个小孔冒出浓烟。几名石灰匠认得秦桧,程宗扬却是第一次来,在窖旁远远看着他们。

    程宗扬来时,秦桧已经给他备好一百枚一小串的铜铢。这会跳下马,一人一串递过去,呵呵笑道:诸位辛苦辛苦

    秦桧在旁道:这位是咱们家主,盘江程氏的少主,今日来问候诸位。

    几名工匠这才知道程宗扬的身份,接过赏钱连声道谢。

    说了几句闲话,程宗扬道:祁远呢

    工匠们道:祁管家昨晚喝多了,这会只怕刚起身,小的过去叫他。

    不用

    程宗扬促狭地朝秦桧挤眼,秦老板,咱们一起去见见祁管家

    祁远在作坊的住极为简陋,一扇柴门,上面搭着帘子就算门了,帘子倒挺新,像是刚挂上的。

    程宗扬先咳了一声,不等里面的人反应过来就踢开柴门,跳进房内,叫道:好啊祁老四你干的好事

    一个人影猛地坐起来,祁远张嘴巴,看着哈哈笑的程宗扬。

    那间土坏房里什么都没有,祁远的被裳倒是织锦的,裳下铺的却是草席,显然是别人带来的被褥,他平常就睡草席。祁远光着上身,锦被滑开,露出旁边一个半裸的妇人,果然是兰姑。

    程宗扬看着祁远发呆的样子,不禁捧腹笑。祁远酒劲还没退,倒是旁边的兰姑推了他一把,这才连忙扯过衣物。

    祁远晃了晃脑袋,期期艾艾道:程头,你怎么来了

    程宗扬笑咪咪道:捉奸来了老四行啊,这么快就跟兰姑好上了。说吧,你准备怎么办

    祁远讪讪地开不了口。兰姑久在风月场中倒没有多少羞涩,她在被中披上衣物,起身拂了拂发丝,坦然道:是奴婢勾引祁爷的,主子要责罚就责罚奴婢吧。

    程宗扬笑道:别主子、主子的叫了,咱们不兴这个。老四,兰姑可比你强多了。你那舌头不是石头都能说出花吗这会怎么哑了

    祁远青黄面孔透出朱砂色,我是没想到,兰姑

    谁问你这个了。

    程宗扬满意地看着他尴尬的样子,我问你准备怎么对人家。老四,你摸着良心问问,对得起人家煲的鸡汤吗

    兰姑似乎想说什么,又闭上嘴。

    祁远为难地抬起头,程头

    程宗扬道:喂,兰姑,咱们也是熟人,我跟你说吧,老四在南荒被人救过命,说好要娶人家的。你要不觉得委屈,给老四做个小怎么样老四,我看你就从了吧。

    不。

    开口的却是兰姑。

    程宗扬一怔。兰姑出身风月,如果当正室只怕她自己都尴尬。像她这样的出身,年纪又不轻,能做个妾室已经是不错的归宿。祁远是她老相识,身家又不菲,谁知她却不愿意。

    兰姑放缓声音:奴婢不是不识抬举。只是奴婢不惯做房里人。往日在五原奴婢便与祁四哥相识,这些天见他辛苦,过来给他解解乏,并没有别的念头。

    程宗扬半晌才回过神。兰姑这算什么豪放女吗

    兰姑飞了个媚眼,笑道:奴婢是欢场中人,一点红唇万人尝,这样的日子已经惯了。

    祁远叫道:兰姑

    兰姑拥住祁远的脖颈,当着程宗扬的面在他嘴上亲了一口,笑道:你不用说了,哪日烦闷了便来找我。小妹保你。

    说着兰姑站起身,临走时还在秦桧身上摸了一把,这才放浪地笑着出门。

    程宗扬与秦桧眼瞪小眼,然后扭过头:老四,这是怎么回事

    祁远咧了咧嘴:兰姑过惯楼里的日子,本来就没打算成家。程头,咱们还是说正事吧。

第五章 酒宴[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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