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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荆溪寻仓[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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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天生的劳碌命，有什么辛苦的。程头，你说，我记着。”

    程宗扬道：“听说城外还有民夫没有着落”

    “足有两三千人，都在常平仓一带聚着。”

    “我有个打算，设个粥棚，施粥。”

    祁远眼睛一亮，“这可是个积德的好事我来干”

    “问题是得多少粮食我怕施到一半不够了，丢了咱们商行的面子。”

    “施粥当然不能敞开了吃，每人每天两顿，有一斤半便够了。两三千民夫，再加上城中无钱的穷人，就说有四千人，一天是六千斤粮食，合五十石，除夕开始到初五，六天一共是三百石。每人每天两个钱的菜蔬，算下来要五百银铢。”

    “那就设到十五。最多也就是一千石的粮食，菜金按两千银铢。”

    “成”

    祁远道：“搭粥棚的事不用心，我去说一声，一两个时辰就搭起来了，我先去叫几个人准备粮食。”

    祁远兴冲冲往外走。孙益轩领着两个小厮，提了几只食盒进来。

    孙益轩是云家在筠州布的暗桩，明面上不好多打交道，这次说的事是王团练初七要在家中请客，已经派了请帖。

    孙益轩道：“王团练这人，手伸得太长，每年三节两诞，都少不了让城里的商户孝敬。”

    “给多少合适”

    “一般是一百银铢。”

    “一年五次，就是五百。城中商户起码有几百户吧，王团练这比做生意捞得还狠啊。”

    “他手下有乡兵，又是官场的人，在筠州没人敢惹。被他勒索几个，伙也只当求个平安。”

    孙益轩道：“况且他手伸这么长，有些事情也好办。”

    程宗扬想了想，“我不能在这待太久，让店铺的祁掌柜代我去吧。”

    “行。”

    孙益轩道：“请转告祁掌柜，初七一早，城南王团练的宅。”

    第二天便是除夕。筠州城南，一连十余座圆形的仓沿着浮凌江一字排开，便是筠州城的常平仓了。

    为了往前方输送粮食，宋国运用的民夫不下二十万人，部分都由各地官员调集，服完劳役就带着口粮各自返回。但二十万人里面，免不了有些因为各种原因滞留在筠州，无法返乡。这些民夫缺衣少食，当地官员虽然想尽办法赈济，但现有的人手既要维护城中的秩序，又要支应前线各种物资，实在也顾不了许多。

    清早滞留的民夫就聚集在江边，希望有运气到城中打份短工，赚得一天的衣食。但时近新年，各商铺都陆续关门休业，城中居民各自忙着过年，这份希望也渺茫得紧。

    忽然人群一阵动，一个管家模样的瘦削汉子骑着一匹青走骡过来，扯开喉咙道：“有干活的，过来几个”

    人群一下围了过去，七嘴八舌说道：“老爷，要几个人使给多少工钱”

    “一文钱都不给”

    祁远道：“程家少爷要在这里施粥，找几个热心的，搭粥棚。”

    人群沉默片刻，然后爆发出一片叫好声。几十名汉子立刻出来，清出一片场地，拆了各人住的芦棚，七手八脚搭起一粥棚。

    接着几名前几日被招募去的民夫扛着盛满粮食的蒲包过来，祁远从民夫中挑了几个老成持重的，在棚前支起锅。这边已经有人拾了柴火，汲了水，冯源也跟来凑热闹，见状不禁技痒，露了手隔空取火的功夫，所幸这次没出丑，把围观的众人给狠狠震了一把，连同行的林清浦也赞不绝口。

    那位姓祁的管家看起来不像善类，却是一副热心肠。他前后照应着，让人一通火把水烧开，然后扯开蒲包，将白灿灿的米倒入锅中，一边熬着粥，一边摆开桌案，将做好的菜蔬一盆盆抬过来，虽然都是白水煮成，缺酱少料，但贫寒人家平常吃用也不过如此，顿时又是一片欢声，连帮忙干活的那些民夫也有面子。

    民众越聚越多，这几千民夫不乏精壮有力的汉子，一旦踩踏起来，便酿成祸。祁远先叫人把没开过的蒲包堆起来，让众人都看到粮食充足，不用争抢，然后让众人按各州县分好，老弱在前，精壮在后。等粥米煮熟，祁远亲自掌勺，每人一碗粥，一勺菜，公平分配。冯源好凑热闹，林清浦也没什么架子，三人一起前后奔忙，顺顺利利把施粥地事办了下来。

    那些民夫感激不尽，交头接耳都在说：“程公子施粥，祁管家掌勺，善心人有好报啊”

    这边正闹轰轰的施粥，恰逢筠州知州滕甫出城探视。远远看到这一幕，滕甫驻马审视良久，然后捋着胡须对左右道：“这个姓程的倒是义商设棚施粥也颇有章法，筠州民风淳厚，民心可用”

    几名随行的本地官吏唯唯否否，心里却在纳闷，筠州何时出了一个姓程的商户，不言声就设起粥棚来

    滕甫本来想派几名衙役帮忙维护秩序，转念一想，那些差役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谁知道会做出什么勾当索性道：“吩咐衙门的人，施粥是善事，谁都不许打扰交待常平仓的班头，从官库中支一百石粮食送去。让他看好仓户，小心火烛。仓里几十万石军粮，一旦失火，可不得了。”

    祁远一直忙到午后，官仓送来一百石粮食，倒把他吓了一跳。弄清原委，祁远连声道谢，又给班头塞了一小串茶水钱，让班头高高兴兴走了。

    下午程宗扬也来凑热闹，看到祁远把事情办得井井有条，民夫们多少都能吃上热粥热菜，一个个感激不尽，不由笑道：“老四，你这人情做得不坏啊。我怎么看着里面还有穿号衣的人呢”

    祁远拍打着身上的烟灰，笑道：“那是常平仓看守的乡丁，他们守着仓房，吃得还不如咱们的米白粥。上午还拿架子，只远远看着。中午有两个过来，我给他们盛了份稠的，这会就都来了。这些乡丁还行，都老老实实排队，没有仗势欺人的。说到底，也是穷苦人家出身。”

    “既然这样，从城里再送些菜来。除夕夜，让伙敞开吃顿好的。”

    祁远答应了，又说起筠州知州派人送来粮食的事。程宗扬道：“这官倒不坏。”

    “可不是嘛。”

    祁远道：“班头来的时候我还担心。有些官府自己不施粥，还不让别人施粥，扣上一个聚众滋事的帽子就不得了。就是官府施粥，也是自己设棚子，从未见过拿来粮食给别人施粥的。”

    程宗扬想了一会，“你打听一下，如果有别的情形，索性纳了钱，这一百石粮食算咱们买的。”

    “成。我一会去找常平仓的班头，摸摸底细。”

    程宗扬打量了他一下，笑道：“明天再说吧。你也忙一天了，从民夫里面找几个可靠人看棚子，回去换身衣服，咱们一同去日昌行周老板家。”

    祁远提醒道：“程头，不适合吧”

    程宗扬笑道：“你放心，这位周老板是个认钱的人，财神爷要上门，他高兴还来不及呢。”

    祁远也笑了起来，“这倒是。和财神爷攀上交情，这年过得也值。”

    秦桧负着手，潇潇洒洒从江边过来，说道：“常平仓后面有个河湾，地方僻静。船只也不用太，有个七八艘，每艘能装百十石即可，都用渔船，在江上也不显眼。一趟能运千余石，一天走三四趟，便将库房清空了。”

    程宗扬点点头，“先这么做，以后量，再想办法。”

    祁远找了看守粥棚的人手，告诉他们今晚粥棚一直开到子时，让这些流落异乡的人都守完岁再封火，然后唤上冯源和林清浦，众人一同回店铺。

    敖润马金刀地坐在库房前守着，见到程宗扬，立刻蹿了起来。

    程宗扬道：“老敖，你这表情怎么这么古怪呢”

    敖润过来贴在他耳边小声道：“姨奶奶来了。”

    程宗扬讶道：“哪来的姨奶奶”

    “你那小姨，刚从江州来”

    “死丫头”

    程宗扬把手边的事一下全抛到九霄云外，叫一声，撒腿朝后面的厢房奔去。

    小紫穿着一袭锦袄，由于是冬季，襟口和袖口镶了一道狐毛，白绒绒的狐毛衬着白玉般的面颊，就像一个精巧的玉人。她双手抱在胸前，俏生生倚在门边，唇角挑起，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

    程宗扬冲过去张开双臂，还没沾到小紫的身子，就惨叫一声，“哎哟”

    小紫在他脚背上狠狠踩了一脚，程宗扬顾不上喊痛，抱着脚一边跳一边叫：“你怎么来了谁陪你来的哎呀，我的脚”

    身后一个粗豪的声音道：“公子”

    程宗扬扭头一看，不由喜过望，“长伯彪子哈，是你们两个彪子，你气色看着不错啊长伯，听说你被一个和尚打伤了，你行啊，脸都丢到天竺去了。”

    吴三桂嘿嘿笑了两声，“那次是我意。下次让我撞见那秃驴，非把他的光头凿个洞出来”

    易彪比刚从北府兵出来时精神好了许多，“我和老吴接到公子的书信，就赶往江州。到地方才知道公子来了筠州，一路紧赶慢赶，总算及时赶到。”

    程宗扬开怀笑道：“真是太好了跟老四他们说一声，给周老板告个罪，今晚就不去叨扰了，咱们自家兄弟一起守岁”

    吴三桂和易彪一笑，到前头和祁远等人见面。程宗扬转身抱住小紫，先狠狠亲了一口，“死丫头，想死我了喂，你不用闻了，这几天我忙得跟狗一样，什么女人都没碰过”

    小紫哂道：“好没用哦，来了这么些天，连个女人都找不到。”

    “那些庸脂俗粉，跟你一比，让人一点心情都没有。你说都是女人，为什么差别这么呢天底下女人那么多，哪有像我的死丫头这样，又香又甜又水灵的。”

    程宗扬一边说，一边把脸凑过去，“再亲一个。”

    小紫抬起小手，把他下巴拨到一边。

    程宗扬扭过头，才发现屋里还有一个人。那女子坐在一只箱子旁边，这会款款站起身，体态丰润，风姿?艳，正是自己从黑魔海囚牢带回来的梦娘。

    “原来是梦娘，看起来又漂亮了啊，哈哈”

    “阿梦，”

    小紫娇声道：“那边有香蕉，你吃一个吧。”

    梦娘含住香蕉，白色的蕉身在她美艳的红唇间来回进出，渐渐变得湿润。她吞吐的动作温柔而细致，艳丽而柔润的唇舌优雅地舔舐着，充满性感的风韵。

    程宗扬惊奇地说道：“哇，她竟然这样吃香蕉好奇怪啊，是你教的吗”

    “谁知道哪个傻瓜教的。”

    小紫笑吟吟道：“人家只教她用下面的小嘴吃香蕉，程头，你想不想看啊”

    程宗扬苦笑道：“不用了吧好啦好啦，我只是逗逗她，又没干别的，不信你问她。”

    “我才不问呢。”

    小紫笑道：“我一会告诉她，再吃香蕉，最后一口用力咬就是了。”

    “死丫头，你也太坏了”

    程宗扬抱着小紫道：“萧五和臧修怎么没来”

    “他们有事，走不开。”

    “宋军攻城了吗”

    程宗扬急忙道：“情形怎么样”

    小紫撇了撇嘴，“我才不管呢。”

第二章荆溪寻仓[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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