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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六十二章[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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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厉秋风听张实吐苦水，倒是颇出意料之外。却听张实接着说道：“说句不好听的话，自从家父做了茶叶生意之后，如同上了贼船一般。小到知县衙门，到京城六部，每个衙门都要去烧香磕头。每年冰敬炭敬，少一文都不成。银子在咱们手中只不过过了一手，最终都到了小小的官员手中。只是做上了买卖，进退便由不得自己。家父曾经想过收手，可是那些官员却不答允，逼着家父继续替他们做茶叶生意，否则便要构陷罪名，将家父下狱问罪。家父去世之时不过五十多岁，如此早逝，一半原因倒是被这些混帐官员吓出病来。”

    张实说到这里，叹了一口气，道：“家父去世之前，曾经叮嘱我说，须得及早身，否则生意做得越，罪过也就最。一旦那些官在官场失势，必然要祸及咱们张家，到时倾巢之下，焉有完卵？谁想家父去世之后，江南茶叶生意越发艰难。不只六部官员手茶叶买卖，宫中二十四衙门也纷纷派人到江南做起了茶叶生意。着小小的官，怎么会有人去搜查？

    “我听了之后，感惊奇。那人带我办了两次买卖，果然如他所说，官府不仅不管，反倒帮了我不少忙。我这才相信，原来朝廷的律令，压制的只是平民百姓。这些官正是利用朝廷的力量，将百姓一脚踢开，自己却发横财。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后来我与扶桑人的生意做得越来越，银子源源不断地流入到那些官的口袋中，我也从中捞取了不少好。不过我知道这只是饮鸩止渴，终有一日要毒发身亡。是以为子孙计，无一日不想着如何能够趁早身退出。这次老胡等人找我做这趟买卖，我知道背后肯定有不少见不得人的事情。只不过我已经顾不上了！当今皇上以藩王入继统，初时根基不稳，朝廷官员拉帮结伙，党争不断。皇上借着一伙江南出身的官员之力，与先帝留下的老臣对抗。是以咱们宁波这些商人靠着朝廷中浙江、福建出身的官员庇护，日子过得不错。可是皇上的江山已经坐稳啦，不必再倚靠江南出身的官员。他收拾了内阁几位佬之后，转过头来就要对付浙党、闽党。咱们原来视为靠山的几位京官已经倒了霉，杀头的杀头，流放的流放，留给我逃命的时间也不多了。是以须得狠狠赚上一笔银子，然后身早退，做一个逍遥自在的富家翁，保得子孙周全。”

    张实说到这里，嘿嘿笑了几声，接着说道：“是以这个买卖，我是破釜沉舟，非做成了不可。”

    厉秋风道：“张员外推心置腹，在下一定竭尽全力，助员外功告成。”

    张实笑道：“我和朱兄弟一见如故，是以才将此事和盘托出。若是换了别人，这些事情我哪敢随便说出来？只要这次的买卖办成了，绝对不会亏待朱兄弟便是。”

    厉秋风道：“想不到江南士绅，却也过得如此艰难。实不相瞒，在下随家父在蜀中做蜀锦生意，也受了官府许多盘剥。不只成都知府衙门想尽办法在咱们身上捞油水，京城六部和二十四衙门也派人到蜀中，将咱们的蜀锦低买贵卖，生意越发难做。虽说此次咱们出川南下，贩卖蜀锦，是由于北方灾，蜀锦积压。其实官府压榨得咱们喘不过气来，想到江南碰碰运气，却也是原因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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