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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槛内人还管出家事,思生疾殷勤酸书生[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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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孔夫子的力量是强大的。悟空最终受不住他整日唠叨,对自个儿让他作书生一事后悔不迭,捶胸顿足,却只有虚心纳了谏,省得担上“礼乐崩坏”的罪名。

    亏得他知情达理,我方能避免与一群猴子群居之厄。便缓缓吟道:“欣然为我解东阁,明窗净几舒华茵。”

    希化笑道:“仙子满意便好。”

    晚间我安睡之时,竟见月色入户,一时讶喜,欣然起行。寻月而去,一溜石阶苍苔泠泠,道狭路滑,想来并非猴儿们常来之处。心念一动,想到:初极狭,才通猴。不由得微微一笑,复行数十步,却当真豁然开朗了,原来此处正是半山腰里一大块凹进去的平台,猎猎山风吹得衣袖翻卷。

    向前走了几步望去,只见云生满谷,月照长空。潭涧注泻,翠羽欲流。浮云出岫,绝壁天悬。千岩竞秀,万壑争流。草木蒙笼其上,若云兴霞蔚。其中山岚涌动如奔马,其声势浩大。

    我见这气象万千,目不暇接,缓缓念道:“月榭凭栏,飞凌缥缈;云房启户,坐看氤氲。”将那“云房启户”四字念了一遍又一遍,一时怔怔,脸上冰凉一片,原是不知不觉落泪了。

    也不知南溟的月色如何。那里冰天雪地,想来是别有一番韵味的。唉,连宋此刻是否安睡?我这般想念他,他是否同样想念我?

    不好不好,我失眠不打紧,他还是要早早安睡。军中案椟劳形,他再忙着想我,次日岂非没精神应付?

    辛稼轩词说“因甚无?阿鹊地?没工夫说里!”,也不知应不应验?若是作真,连宋知不知那其实是我在思念他?若他知晓,岂非又要为我而分心了?如此看来,我还是莫要再想他为好。转念又想到自他去后,我连半个喷嚏都未打过,连那念头都不曾动过一分,莫非是连宋压根儿没想过我?真是岂有此理。

    我纠结来去,最终认定辛弃疾那句词毫无根据,仅仅是文学趣味之谈,作不得数的。如此便心安了,连宋大可想念我许多次,只是我不晓得而已。而我也放心大胆地想着连宋,毋须担心为他所知扰乱心思。

    仰头见皓月千里,幽幽叹了一声。李太白作诗曰“我寄愁心与明月,随君直到夜郎西”,倘若明月当真可传达相思之意,我便当什么事也不做,只盯着它瞧了。

    这一晚夜寒风重,我却浑然不觉,直至东方既白,晨星闪烁,方才归去。一路上鼻塞声重,昏昏沉沉。甫一回房,便”阿鹊“如长江之水连绵不绝,又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

    便这样,我来到花果山的翌日,便病倒了。

    花果山的办事效率极佳,送桃子的小尼姑见我病倒,快手快脚地去告诉一向最有主意的希化,这便请来了猴子中的神医。

    我因倦怠懒动,任凭希化折腾。他先嘱咐小尼姑为我将被角掖紧了,又使她将绣幔垂下,单托出一只手来,用丝帕掩着,方使那位神医道长搭脉。

    若非花果山诸猴中这位道长医术着实不凡,依照希化那至礼的性子,定是要找一位师太大夫来的;又可惜这位道长学艺不精,不会悟空那悬丝诊脉的法子,否则,我便不必伸出去的一只搭着帕子的手了。我正不耐烦间,听到那道长自言自语道:“仙子道行高深、百病不侵,好端端地怎会着了风寒?”

    希化彼时正在门外回避,闻言忙道:“是我安排不周。夜阴石凉,仙子娇躯贵体,怎像我们这般山野长惯了的禁受得住?”

    我不好明言,只能有气无力道:“水土不服罢了,猴先生毋须自责。”

    喔,忘记说了,花果山大大小小的猢狲,除了悟空,皆是姓猴的。

    神医道长便出去开药,因猴子们素来不近烟火,便是生病服药,也是直接嚼草药咽下。故而这熬药之事便有了小小为难之处。况且猴子们上蹿下跳,不打翻药罐便算好的了,哪能认认真真地盯着火苗几个时辰?

    希化身先士卒,在我门外走廊上找了一处小空间,便亲自监工,又让小猴儿们不得大声喧哗以免扰我病情。猴儿们很有良心,煽火熬药、端茶倒水忙得不亦乐乎。

    我也不知抽的什么风,许是对希化先前那一番迂腐的行为极为不齿,便咕哝一句:“怕什么?他们顽他们的,我纵是病着,单瞧见也开心得紧。”

    我原先只道兔子耳朵灵得很,自以为病中,这话说得有气无力,连离得最近的希化都未必听得清,哪里想到从门外窜进来数只猴子来,兴高采烈地向我问好。

    我颇为郁闷地瞪着绣幔顶。虽是隔着幔子,难道我一个神仙便瞧不见你们的猴子本相么?说好了要以法相示人呢!

    希化轻手轻脚地走进来,打着手势教训他们。小猴儿们吐吐舌头,摇身分别变作道童与小尼姑。

    希化的形象登时在我心里高大起来。原先只当他是个得理不饶人的酸腐书生,未料到竟如此守信如斯,看来书生虽是百无一用,倒还有点精神可嘉。

    俗话说得好,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我这场风寒来势汹汹,养了一周时间,方才略见起色。

    其实我暗暗怀疑是那位神医道长习惯于给猴子治病,对我倒怕无从治起,只能轻轻用药。他这般谨慎自是有理,只可怜了我连用了一周七天二十一碗苦药,方才使伤寒敌不住我这神仙体质。

    然而我却又明白一个道理,便是良药苦口利于病,苦口的并非是良药,仅仅可称之为“药”罢了。

第33章 槛内人还管出家事,思生疾殷勤酸书生[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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